李岩觉得如果不是他一身皮衣皮裤，铆钉闪耀的话，气氛会更好一些。
云龙子压根没管李岩在想什么，他一脸严肃地看着四楼的两扇窗户。
家属楼其他房间的窗户很正常，即便是深夜，月光洒下的时候，或多或少也能借着光线看到一点玻璃窗里面的事物。或是挡在玻璃后的厚重窗帘，或是月光照亮的白色墙壁，甚至还能隐约看到房间里的家具轮廓。而云龙子这类修为高深之辈，能看到的细节只会更多，在他们的眼睛里，夜色和玻璃根本不会造成视野上的阻碍，晚上从屋外观察室内，并不会比白天困难多少。
可是这两扇窗户不太一样。
云龙子功运双目，依然没办法看清这扇玻璃窗后面的样子。薄薄的一扇窗户后面，能看到的只有如墨般浓重的黑暗，这种感觉就像是房间里灌满了漆黑的墨汁，所以透过玻璃也只能看到纯粹的黑色，看不到半点别的东西。
那正是林韵竹的家。
云龙子也不回头，双眼死死盯着窗户，开口问道：“李石头，你前半夜盯着的时候，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岩，不是石头……”李岩先是下意识反驳，反应过来之后，继续道，“奇怪的东西就是那七个鬼婴啊，没别的了。怎么？屋里还有别的东西？”
一念及此，李岩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连忙朝着林韵竹家的客厅窗户看了过去。
李岩眼中的窗扇，和云龙子看到的一团漆黑并不相同。或许是因为真实视野的特殊功用，在李岩看来，玻璃背后并不是什么都看不到的浓重黑暗，反而和之前看到的时候相比，玻璃后面的景象更加清晰，甚至像是整扇窗户的玻璃已经被人敲掉了一样。
但李岩看到的并不是先前那样的，装饰华丽到有些庸俗的客厅，而是层层叠叠，无穷无尽的窗户。就像是拿两面镜子对放，其中一面镜子中映照出的，一层套着一层，无穷无尽向远处延伸的景物一样，现在林家的客厅窗户后面，就是一层套着一层的窗户，隔开每一层窗户的，是那铺着米黄色大理石面的窗台，形成了一个方方正正的甬道，向着远方延伸而去。
李岩先是一愣，赶忙又朝着另一扇主卧的窗户看去。
九零年的房屋格局，和李岩后世常见的并不相同。区别很大的一点就是，后世的阳台基本是布置在客厅位置的，这是为了在全屋最宽敞的房间处，形成最好的通风和最漂亮的观景视野。而九零年代的房屋，客厅往往并不一定是全屋最大的空间，所以阳台也不一定就是客厅的附属区域。
而林韵竹家所处的这栋家属楼，阳台就刚好设置在主卧的位置，方便主人圈养花草、晾晒衣物。
李岩朝着阳台望了过去，他站在槐树上，刚好和四楼的高度平齐，也能很清楚地看到林家阳台的情况，除了被阳台的栏板挡住了部分区域，李岩甚至可以看清楚阳台上晾了几件衣服。可当他看向卧室窗户时，就发现玻璃后面再度布满了层层叠叠的窗户，没办法看到其他的任何东西。
最起码，八点多的时候，林家室内看起来绝对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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