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戏曲吗？”齐东岳问出这个问题。
“戏曲？”
听到这个问题，两位班主任陷入了沉思，好一会儿之后，苏倩有些不确定地开口：“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在学校，他没有听戏的机会。”
莫青青补充：“他看过《牡丹亭》和《西厢记》的书。”
《牡丹亭》……
齐东岳想起诅咒爆发的时候，那件粉色戏服哀怨地唱着那曲《皂罗袍》。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
赏心乐事谁家院。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
雨丝风片，烟波画船，
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齐先生，请问你们打听云汐的事情，是因为他出了什么事吗？”
齐东岳点点头：“他现在的情况很不好，检查出有严重的双向情感障碍，命悬一线。这位薛礼就是他的好朋友。”
薛礼：？
薛礼硬着头皮开口：“是的，其实我们是以私人行为介入的，想知道云汐是不是留下过什么创伤。”
“创伤……还真有。”
“云汐的家庭关系有点复杂，他的父母对他可能太过严苛了。”
班主任很想对这件事点到为止，毕竟她们也不想站在个人的立场去评断家事。
“家暴？”
“有过。”
苏倩和莫青青清楚记得，云汐来学校上课的时候，时不时会出现明显的挨打痕迹，大腿上，脸上，胳膊上，露出来的地方都会有一杠一杠的肉。
棍棒教育在零几年的时候很正常，也很少有人会因为挨打而报案或是寻死觅活，但是云汐的情况太过严重，苏倩和莫青青都私下里找过对方，询问是否需要帮助。
“不用，老师。”
年幼的云汐没有什么表情。
“我买的是市场上质量最差的晾衣杆，只要打断了，就结束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两位班主任都觉得不寒而栗。
“现在提出了一种侮辱式教育的说法，云汐就是在这种环境里长大的。他的妈妈会在殴打完云汐之后，逼迫他穿上短袖和短裤，让所有人都看到他挨打了，用这种方式来让云汐感到耻辱。”
“可是他父母并非以虐打为乐，能给云汐的物质条件，他们确实做到最好了……”
苏倩想起来，云汐过生日的时候，他那个有钱的爸爸会亲自请厨师来学校，给全年级的人都做上一份蛋糕和大餐，让所有人为云汐庆生。
就算是在有钱人遍地的私立学校，能做到这一点的，也十分小说化。
“所以，只要云汐符合他们心中'好孩子'的特点，可能就会成为最幸福的孩子？”薛礼忍不住问道。
两位班主任无声地点点头。
齐东岳没有任何表示。
有条件的爱，以及——
“我要是个女孩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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