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朝阳苦不堪言
这些大学生，乌泱泱的来，键得唾沫横飞，中午就啃自带的冷馒头，简直惨绝人寰，姜朝阳要脸，只能请客。
接连几天下来，姜朝阳也苦哈哈的跟着啃冷馒头了，弹尽粮绝，粮票，钱都没了。
他多了个“北电小孟尝”的绰号。
这种情况持续到10日，键盘侠终于消停了，一是燕京大雪，属实太特么冷了，二是期末考试在即，这年头挂科是耻辱。
姜朝阳也松了一口气。
忙里偷闲，趁着大学生建政的空隙，他把牧马人剧本也改好了，没多费功夫，原本牧马人电影剧情就在他脑子里。
另外谢大王也提出了改稿思路，这么充裕的仗，他老姜再打不赢，就不要在北电混了。
北电食堂。
这年代食堂要粮票，姜朝阳弹尽粮绝，狐朋张一谋、狗友顾常卫自然也囊中羞涩，张一谋习惯过苦日子，冷馒头也啃得津津有味。
姜朝阳也能接受，顾常卫不干，他吃不了苦，也不够资格吃软饭，不过奸臣顾常卫之所以是奸臣，就是精通揣摩上意！
姜朝阳是陛下，陛下不能有黑历史，顾常卫是奸臣，他找到李芍红，假惺惺懊悔说：“埃，我这张嘴，他就是藏不住事儿，芍红同志，姜朝阳他千叮万嘱叫我不要说，尤其不要和芍红同志说，唉……他……埃……他啊，啃一个星期冷馒头了，冷馒头有多硬，有多难啃……”
顾常卫哭了，他太感同身受了！
于是乎……
姜朝阳把牧马人寄回上影厂，回到食堂，看着摆在面前丰盛的四餐一汤，北电之虎姜朝阳喟然长叹：“顾常卫啊顾常卫！你可害苦了我啊！”
顾常卫喉咙吞咽唾沫，提着筷子准备大干，李芍红眼疾手快，菜全部推到姜朝阳眼前。
她豪爽大气，也不戳破顾常卫的谎言，明亮大眼紧盯姜朝阳：“姜朝阳同志，我们是革命战友，革命战友不是亲人，胜是亲人，以后咱们就像一家人一样坐在一起吃饭，方舒你说对吧。”
方舒梳着两个黑又亮的麻花辫，酒窝浅浅，她小脑袋如捣蒜，愧疚道：“朝阳，是不是钱看电影都花光了？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我数学很差，朝阳你能不能给我补习一下？”
姜朝阳心里暖暖的，李芍红和方舒都是善良的好姑娘，怕伤害到他的自尊心，请他吃饭都要想着法找理由。
他嬉皮笑脸：“芍红同志，舒妹儿，谢谢你们，我现在是武状元姜乞儿，能有口饭吃，当牛做马也愿意。”
李芍红、方舒捂嘴轻笑。
姜朝阳没个正形，整天花花口。
“朝阳，舒妹，芍红，咱们都是兄弟姐妹，就不要客套了，边吃边聊，边吃边聊嘛。”顾常卫唾沫都咽干了。
“唉，要不是舍弟不争气，为兄何必当牛做马呢。”
姜朝阳愁眉，推着菜到顾常卫面前：“行了，赶紧吃吧，这这个丰收年就看你了呢。”
顾常卫不明所以，其余人捧腹大笑。
张一谋啃着冷馒头，也不夹菜，他家境条件差，自尊心很强，姜朝阳把肉夹到他碗里，不容他拒绝，问道：“老谋子，期末考试复习的怎么样？化学有没有问题？”
张一谋文化基础很差，考试简直要他老命了，闻言，他黢黑的脸颊显得更昏暗了，叹气地：“朝阳，我多半是要挂科了，数学，化学都有问题，”
姜朝阳乐了，张国师大学原来也挂科。
“舒妹数学不太好，嗯，这样吧，咱们中午在食堂吃完饭，就不要回去休息了，就在食堂复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我们也好相互交流嘛。”
张一谋不好意思麻烦姜朝阳，顾常卫没有心理负担，口齿流油，痛快答应：“这个提议好，朝阳同志是高考状元，水平比咱们授课老师都要高，有他给我们这群差生补习，期末考试手到擒来，唉，老张，咱就不要瞎客气了，朝阳又不是外人。”
张一谋这才点头。
姜朝阳嬉皮笑脸道：“老谋子，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补习也不是免费的，你摄影课成绩好，就拿你摄影技术来补偿我吧，还有你顾孔雀，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你摄影课成绩也不错，咱们相互学习，互相进步。”
张一谋，顾常卫都觉得没问题，姜朝阳要摄影技术，全部都教给他好了。
李芍红、方舒捂嘴笑，姜朝阳、张一谋、顾常卫是北电三人行，三人都特别有意思，张一谋性格沉稳内敛，是敏捷的豹，姜朝阳幽默风趣，慷慨豪气，是领头的羊、镇山的虎，顾常卫……
李芍红，方舒瞧着顾常卫，说他是善战的狼，缺了些意思，嗯，忠诚的狗，不是贬义词，是三人行的守护者。
方舒吃着菜，突然兴致盎然问：“朝阳，武状元姜乞儿有什么典故吗？”
李芍红、张一谋也饶有兴致。
姜朝阳嘿嘿一笑，道：“舒妹儿，武状元姜乞儿是清末年间，广省大将军之子叫姜察哈尔灿，苏察哈尔灿不学无术，纨绔子弟……”
武状元苏乞儿是1992年香港上映的电影，这部电影很经典，成绩非常好。
姜朝阳口若悬河，在1979年这种娱乐资讯匮乏的年代，简直是降维打击，李芍红，方舒听得神采奕奕，方舒更是迫不及待：“朝阳，继续说呀，姜察哈尔灿做皇帝了没有，真的有能在睡梦中学会的睡梦罗汉拳吗？如霜和姜察哈尔灿有没有结婚，哎呀，朝阳你快讲，不然我晚上睡不着觉了。”
姜朝阳拿着饭盒：“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舒妹儿，只要期末考试数学能及格，过年我给你写个聊斋故事，就是狐妖、书生，罗曼蒂克的爱情故事。”
方舒恨的牙痒痒，拿姜朝阳没辙，拽着李芍红胳膊，火急火燎朝着寝室跑，回去啃数学这块硬骨头了。
张一谋、顾常卫琢磨着姜朝阳的故事，在脑海模拟着摄影镜头，仿佛拍电影似的，越琢磨，越心惊，姜朝阳的镜头语言丝毫不逊色导演系的学生。
不自禁想，姜朝阳是美术系的，旁听导演系课不说，现在对摄影也有兴趣，莫非，姜朝阳也要做电影导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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