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走到稻田了?”
忽然,她听到身后有人的声音。
“哎,前面的!”
她转身看去,见是两个农夫。
他们手里提着农具,见她转身就快步走上前。
“你是谁?背着什么东西在我家稻田里?”其中一个农夫喝道。
另一个农夫提着灯,仔细看木羽郗:“你是个丫头?你背的……”他一看,是个人,忙后退数步。
他附耳低言道:“哥,这丫头背的是个人啊!”
他两人皆无措,犹豫着要不要赶快去报官。
“不会是抛尸的吧……”
“呸,说什么,晦气不晦气!”
木羽郗见他两人这个模样,起了捉弄的心思。
她看着自己这一身黑衣,已经把伪装的白袍取下。眼睛一转计上心头,故作哀伤道:“两位大哥,俺不是抛尸滴。俺叫李葵花,这是俺男人王老七。俺男人是给人打井滴,出事死了。俺没钱在城里买棺材,这就要回老家安葬。”
那两个农夫一听真是死人,吓得面如土色,抱着农具就跑。
木羽郗哈哈大笑。
谁料,那两个农夫又回来了。木羽郗又赶紧憋住笑声。
他们两个离得远远的,对木羽郗道:“妹子,你一人出门也不容易,没吃饭吧。我这有个烧饼,你吃了吧。”
她此刻却笑不出来了。
晚餐时间,走了许久,滴水未沾,又渴又饿。
她咽了下口水。声音低微道:“那个,我不要,你自己留着吃。”
农夫里的大哥大着胆子把一个挎包挂在她脖子上,又赶紧退后。
里面有烧饼的香气。
“妹子,你吃吧,没下毒也不脏。路上小心!”
他们说完就快速走了。
“我……谢谢。”她背着白渊明,避开稻田,在一小块开阔地停下。
她将白渊明放在树下靠坐着,自己也坐在地上,掰下一块烧饼塞进嘴里。
又干又硬,咽下时嗓子生疼。
她强行咽下,沉默地看了会儿,又吃下几块。
她重新背上白渊明,向可能是城门的方向走。
当白渊明醒来时,他发现自己正在移动。
一个人正背着自己走,呼吸声清晰可闻,并且让他十分熟悉。
她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会背着自己?
木羽郗停下脚步。一言不发。
在这诡异的沉默中,白渊明道:“放我下来吧。”
木羽郗放下白渊明,神色不明地看着他:“我发现你躺在地上,想把你带回城。”
她没有选择说谎,神色十分坦然,当然只是表面上。
白渊明没有回答,只是掐诀算那白衣人的身份。
没有成功。
有能屏蔽神识的法宝,同时能屏蔽推算也很正常。但是,还有另一种可能。
她的出现毫无道理。
只有极少数的人能让自己无法推算。
巧合是存在的,但如果不管所有的条件,去相信那白衣人不是木羽郗的可能,那自己就太愚蠢了。
白渊明沉思了一会儿道:“你有些特殊能力,我不奇怪。”
木羽郗叹了口气:“我没有恶意。”
白渊明点头。他能看出来,她没有说谎。既然不想细说,那也没有问的必要。至少自己的危险预感没有触发。
既然没有危险,何必多问。秘密这种东西,知道的越多越麻烦。
他坐在草地上,抬头望向天空:“不是在回城吗?怎么会在这里?”
“我迷路了。”她还是站在原地道。
白渊明揉揉眼睛,不一会儿,他微笑着调侃道:“你走得也太远了。”
她再一次叹气,坐在白渊明不远处。
她举起烧饼给白渊明:“路上有人给的,给你留半块。”她停顿了下,补充道,“不是咬的。”
白渊明拿过烧饼,咬了一口,接着就地翻找。
她看他找了许久,忍不住问道:“你在找什么?”
“我在找石头。”白渊明拿起一块大石头抱在怀里,“你带我走太久了,吸引不少鬼魂跟着。我得用石头当木鱼,超度他们。”
“啊?鬼魂!”她大惊,四下里看,然后意识到自己看不见,“那些鬼魂有恶意吗?不超度会怎样?”
这一惊,让她有点阴郁的情绪冲淡不少。
“他们没有恶意。”白渊明把烧饼塞给木羽郗,用小石头有规律地敲击大石头,“他们因各种原因死后变成鬼魂,不能正常消散,于是来找我帮忙结束痛苦。”
白渊明接着道:“我没带木鱼,不过对我来说石头也能用,只要敲对了就行。”
木羽郗沉默了一下,好奇问道:“那你每次出门岂不是都要超度?来找你的鬼魂那么多,有好处吗?”
“只是举手之劳。超度亡魂求什么好处?”他不再闲聊,口中念着她听不懂的咒语。
举手之劳……木羽郗静静地等待,想起自己的问题,心里陷入数不清的挣扎。
白渊明终于结束了超度。他一转眼,发现木羽郗正以一种奇怪的目光看他。
他拿回烧饼,问道:“怎么了?”
她相当认真地说:“我发誓,从今以后,再也不捉弄好人了。”
他有点不明所以,吃着烧饼,隔一会儿道:“这是好事。不过……”
“你是不是跟人说我死了?”
木羽郗大窘,脸像是火烧起来一般:“对不起!我再也不说了!”
白渊明看她窘迫的样子心里暗爽,道:“嗯,原谅你。”
她这才揉揉脸道:“你连这都能算到,真厉害。”
“只是一点小小的术法。”
其实是听到的。他肉体是睡着,意识却清醒。关于木羽郗的事他算不出来。
“咳,差不多该回家了。”她爬起来,向某个方向快步走。
他却道:“你走错了。”
虽然今日太过消耗体力,两个人都累得很。但稍微闲聊,休息一会儿,感觉上也没那么累了。
他二人总算离家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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