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渊明皱眉道:“也不像人鬼,像器鬼。”
所谓器鬼,就是法宝的器灵脱离法宝游荡,回不去法宝内。多半因法宝有损。
谢韵莹思索道:“看来予邪的真正主人有件破损的法宝。而且,这法宝需要食人。”
“邪修狠毒不义。”白寿恒道,“常青,你和木姑娘近期不要出门。”
“是。”白渊明写好书信,使一阵微风吹干。然后将信折好,交给候在门外的信使。
他正要回院,谢韵莹拉住他道:“别急着走。还有一事。”
他被拉到椅子上坐下,不明就里地问:“娘,还有什么事?”
他爹道:“两个月前你木伯父带木姑娘来,不是为了和你定婚期。是为了将木姑娘托付给我家。”
白渊明不解,遂听他爹讲。
那日,木羽郗父亲木禾见木羽郗出去,就请室内所有仆人皆退去。
他道:“大哥,我这次前来,一则是小女坚决要退婚,二则是望大哥大嫂收留小女。小女方才可保全性命啊。”
白寿恒见他言辞悲切,忙问道:“贤弟何出此言?”
木禾道:“大哥观我样貌如何?”
白寿恒细看,只见他虽面容算年轻,却有衰败之相。那精气神甚至比白寿恒还老气。
白寿恒道:“贤弟老了。莫非是修炼不进益吗?”
木禾叹曰:“只因我当年被邪修追杀,受了伤。又因为带小女东躲西藏,没能及时修养,以至于伤了根基。”
白寿恒谢韵莹皆叹气。
谢韵莹问道:“弟媳何在?怎么不来?”
木禾痛曰:“当年被邪修害了!”
两人又叹气不已。
木禾道:“我带家眷回老家后,因祖宅毁坏,重修祖宅,重聘家仆。待夫人生产好安顿。
“不料,天降大不幸于我幼女。我幼女残疾,天生天级灵脉却无灵根。”
白寿恒夫妻都面容改色,看着木禾。
木禾接着道:“我女有天级灵脉却无灵根,不能修炼。我恐她被邪修觊觎要夺她灵脉,就弃了祖宅,跑到乡下隐居。
“不曾想,当年我聘请的家仆背叛我家,带着邪修要害我女儿。我夫人为邪修所害,我身受重伤带小女躲藏。
“当年我小女刚满七岁。一路上饱受颠沛流离之苦。我心中不忍,遂将她寄养在别家。”
木禾讲到此处已有老泪流下,白寿恒夫妻俩皆动容。
木禾道:“我将她交给一家曾受我恩惠的富商。那是个凡人家庭,必然不会发现我女的特殊。他家女眷多,一则可教我女礼仪诗书,必然比和我逃命安稳,二则我可安心闭关调理。待我恢复即可接回女儿。”
谢韵莹擦泪道:“当初何不致书于我家?我家相助,你父女二人也不用如此辛苦。”
木禾痛道:“致了。只是路途遥远,信件可能在路中遗失。而当时情况紧急,我伤势容不了久等。
“我见他家夫人心善,对我女极好,我才放心去养伤。”
他泪眼婆娑,一时不能言语。隔一会儿才道:“谁知我闭关一年后,他家夫人病死。他又娶了个夫人。新夫人刻薄寡义,常常苛待我女!
“她夺我给我女留的东西,不用心请老师教导,甚至把我女当奴仆使唤!”
白寿恒怒道:“世间怎有如此狠毒之人!”
木禾哭道:“我女不幸,被那家人教坏。异常顽劣,好捉弄人。不思读书。”
木禾痛道:“我根基已损,恢复无望。我想邪修大概早已离去,便出关寻找我女。没想到我竟然一闭关就是十一年。
“我一出关发现寻不到我女,打听消息方知前事。”
木禾长叹道:“是我耽误了女儿!我本想教她诗书,圣贤之道,好在朝廷做官,让她有所作为。哪想到我女自离他家,行走江湖,结交官府不容的义士,做官是无望了。”
白寿恒他夫妻俩对视一望,都轻轻叹气。
高品质灵脉最适合习武,何况是天级。木禾想让女儿从文做文官才是真的耽误。
照他所说,木羽郗备受苛待,必然没有好的武学师父传授。
不会武艺,行走江湖而不曾伤命,可谓奇也。
木禾道:“我此次前来,是想请大哥大嫂收留小女。小女虽会武艺却也敌不过邪修,我也无法再保全小女,只恐邪修来害之。”
他离座倒身下拜,白寿恒夫妻忙离座扶起。
老友所托不能不从。就将木羽郗留在府内暂住,请木禾入白家修炼静地治疗。
白渊明听罢,也是满心伤感。
知她是个讲义气的侠女,却不想她也是个身有残缺不能修炼之人。此刻生出不少同病相怜之感。
又听得木羽郗是天级灵脉,武艺天赋极高,也有艳羡好奇之心。
但是初入江湖却无武艺,她又是极美丽的女子,如何保证安全?她元气充盈且纯阴,灵气未消如同少女,这也竟能保全了吗?
他忍不住好奇疑惑,当晚就遣夜游鬼日行鬼去打探。
这厢事一毕,他便回到院中准备用晚膳。
刚进院门,他的小厮竹蜷就急急忙忙跑到他身边,边行礼边道:“公子,夫人把您的酒全搜去了!”
白渊明只觉得一阵心疼又无奈。
父母不让饮酒,他却偏好这一口。刚囤几坛就要被搜去,和父母斗智斗勇的,就当是消遣。
他也不恼,问道:“我新找的角落十分隐蔽,怎么会被搜去?”
“还不是都怪隔壁那位!”墨梅走来喝道。竹蜷忙拉住他道:“慎言!”
墨梅怒颜更甚,但见了自己主子也不敢造次,遂请白渊明进屋细说。
竹蜷先道:“今日下午,夫人的侍女玉璃带着小厮,牵一头灰狼来搜。我和墨梅被带着指认,只绕宅子走一遍,满宅子藏的酒尽皆搜去……”
不等他说完,墨梅急道:“那灰狼是隔壁木小姐的野兽。定是木小姐故意训练搜酒,借给夫人来搜公子。”
竹蜷闻言,只是摇头道:“墨梅不顾劝阻去理论。木小姐说山林野兽不曾训练过,只是夫人喜欢就送了,也不知她用来搜公子的酒。”
墨梅还欲说话,白渊明眼神怪异地看着他,抬手止住他说话,道:“你心里有怨何故借我的由头发泄。”
墨梅一听这话方知自己主子已通晓他的私心。心下慌乱,又听他说:“你不先禀报我就自作主张?”他慌的直接匍匐于地。
白渊明语气平静,不含怒气。但墨梅却觉得骨肉发软站立不得,好像有什么在抽走他的生命。
“我只是你私心得逞的工具不成?”
“公子!公子饶命!”墨梅喊这两句已然失去全身力气,全身汗津津,躺在地上。
众皆骇然。
公子不是修士,却也不是凡人。那可是……
通天晓地,算古策今,那也是你能随便利用的?
围观众仆皆下拜说情。白渊明方饶。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