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日记

翻着翻着，他发现了一个陈旧的本子。翻开来看了里面记录的内容以后，他想起来，这是自己以前偷偷从外婆家带回来的，这是外婆以前的日记本。

外婆是农村出生，一直辛勤地耕种着自己的土地。曾经由于劳动勤恳、成果优秀，还被评上过劳动积极分子。她没怎么上过学，但当读书人跟她科普知识的时候，她总是很乐意听讲学习。当陈佳默一家领她和外公到城里玩的时候，他们在经过一遍提醒之后都会主动地遵循城里的规则，像红灯从来不会乱闯，马路也从来不会乱穿，坐车坐地铁都是先下后上、有序排队。因此，她的身上结合了农村人和城市读书人各自的优点，既勤劳朴实，又识字好学。

陈佳默发现，这里面有很多篇日记都记录了一个名叫张五利的人所做的事。这个人第一次出现在1979年的一篇日记里。

张五利和陈佳默的外婆当时是同一个村的村民，各自打理着一片田地。外婆虽然作为女性，体力不如男青年，但她不怕劳苦，每天都能把自己该干的活不折不扣地干好。而张五利总是想着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有时他趁着其他人在田上干活不注意，就偷偷地从别人那里搞来一点肥料，再用到自己的田地上。但由于每次都是一点点，而且村里人都不会去互相猜疑，他的小动作或许根本就没有人发现过。

有一天，张五利看到一个隔壁村里的人跑过来宣传，说他那里有一种强效肥料，是他自己科学配比出来的。这种肥料用了之后田里的菜成长速度会是原来的两倍，产量也会比之前多很多。给他五块钱，就卖给张五利一袋。还说现在花点钱，以后就可以少干点活，就轻松了。但张五利心疼自己的钱，五块钱都够自己吃多少东西了，便没有答应那个人。

然而那天晚上，张五利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心里就想着自己有了强效肥料之后，生活轻松惬意的样子。但自己就是不想花那五块钱，万一自己被骗了怎么办？在痛苦的纠结之中，他还是走上了自己的固有思维——偷。但以往都是小偷小摸，这次搞的是波大的。

他趁着月色悄悄出门。村路上十分安静，这使得他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点声音，被别人听见。一阵微风吹来，吹得道路两旁的玉米地里，玉米株的叶子沙沙作响。张五利以为有人在附近发现自己了，吓得立马趴了下来，搞得衣服上沾满了泥土和灰尘。当风停了，安静下来后，他才发现刚刚是在自己吓自己。于是，他在一路的担惊受怕中来到了那个推销强效肥料的人家中。

他轻轻地推开那家人堆放农业用具的门，尽量降低木门发出的咔咔声。当他找到那些强效肥料的时候，他的心里仿佛有无数朵鲜花绽放开来。他也不嫌多，在自己的双手抱得下的情况下，直接拿了五袋肥料。就这样，在一路的自己吓自己之中，他心满意足而又胆战心惊地把那些强效肥料偷回了家，没有人知道这晚他所做的事情。但他不知道的是，这将会是他麻烦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