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节皇后微笑道:“替我好好地教导他。”
任辛一愕:“教他?娘娘,臣只是个朱衣卫的紫衣使,不是宫中的女傅啊。”
昭节皇后苦笑道:“别说女傅,就是男教习,他都已经咬伤了四五个了。他是个好孩子,只是性子太孤拐了,我是看他还喜欢点拳脚,所以才想到了你。”
任辛似懂非懂:“您是想臣教他武功?”
“不单如此。”昭节皇后说道,“我还希望你教他如何做人。你在朱衣卫,或许也听过这孩子的身世吧?”
任辛答道:“臣位卑,所知不多。只是听说小公子的爹是长公主的……面首,所以小公子自幼深以为耻。”
昭节皇后叹了声气:“很多时候,事实是事实,却不是人们的以为的那种事实。长公主当年远嫁宿国为太子妃,后来两国交恶,宿国太子欲杀她泄愤。”
“若不是一位深得宿国太后宠幸的梧国乐工舍命相护,长公主一介弱女子,怎么可能在乱军之中独自跋涉近千里,平安归来?”
“可回到安都后不久,那乐工就因伤重而去世了。长公主伤痛欲绝,圣上和我方才知道,她已经有了三个月身孕了。而那时,她已经离开宿都整整半年。”
任辛恍然:“那长公主对这位乐工,是作如何想的呢?”
昭节皇后再次望向远处的鹫儿——这小野狼已经打走了所有宫女,正奔跑进假山山洞里。
“阿辛,这孩子就交给你了,他性格倔强,和你一样,我希望他以后也能像你一样,如竹不折,如剑不阿。”
任辛回道:“不敢当娘娘的谬赞。”
昭节皇后便叮嘱她道:“不管他的父亲是谁,他都是圣上的外甥,我的亲人。阿辛,替我教好他。”
任辛忙领旨。犹豫了一些,又问道:“不知小公子怎么称呼?”
“鹫儿。”
“大名呢?”
昭节皇后摇头,叹道:“长公主一直不肯说那位乐工的名字,所以他至今都没有姓。连鹫儿这个小名,都是来自于乐工生前弹过的那张灵鹫琴。”
任辛默然,片刻躬身行礼道:“臣定不辱命。”
鹫儿藏在假山山洞中,蜷缩在石头上休息。一听到有声响,立刻警惕地拿起旁边的削尖了的树枝:“谁?!”
洞口处便传来一声:“原来你会说话。”那声音平稳,却犹然带着些少女的清脆。
鹫儿下意识地紧闭了嘴巴,向外望去。便有人逆着光,走进了山洞里。
鹫儿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只见她身姿娉婷,当不过是个略长自己几岁的少女。见周围并无旁人,鹫儿便恶狠狠地恐吓道:“滚!不然我杀了你!”
那女子自然就是任辛,如意也自然不会被这种大话喝退。
她看着鹫儿手上的树枝,轻笑一声,“就凭这个?”
任辛猛然出脚一踹,地上的沙土迷了鹫儿的眼睛。任辛一只手将其拎起来,来到一处水缸前,将他的头按进水缸里。
“不想瞎,就自己洗干净眼睛!”
“你是谁?”
“你的师父,朱衣卫紫衣使,任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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