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朱衣卫内等级森严,最上为指挥使,其下依次是左右使、绯衣使、丹衣使、紫衣使和寻常的朱衣众,朱衣众之下还有数不清的白雀。和梧国六道堂不同,朱衣卫中无善道,所作尽是些刺查暗杀谍扰策反之事,为清流和世家所不齿。朱衣卫中人出身卑下,也因此晋升尤为严苛。每爬出一个紫衣使,背后不知得垒起多少朱衣众的尸骨。
而万毒解这样的珍贵药物,也只有紫衣使以上之人,才有可能拥有。
那个人必定身份尊贵异常,如此格杀勿论,如果传到总部,他们恐怕会吃不了兜着走。
先前那名青年却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倨傲一笑,“紫衣使算什么?就算是丹衣使,敢坏我们大人的好事,一样得死!”
这名青年的名字唤做玉郎,依附于越先生。任如意已经在外面听了好久,眼神冷冽,这个人就是玉郎,玲珑,我会为你报仇。
想到惨死的玲珑,任如意那双漆黑无光的眼睛变得越发冷如寒冰。
......
宁家老宅。
宁远舟回到了梧都,不过他回来还没有一日,便被六道堂发现了踪迹,究其原因竟然是他平时的一些小嗜好暴露了他的踪迹。
看着元禄脸上无语又气恼的表情,宁远舟干咳一声:“不好意思,哥就这毛病,下回一定改。”
赵季受到了章崧的死命令,一定要把宁远舟带到他面前,不然他也就不用再混了,是以虽然赵季心里无时不刻想要置宁远舟于死地,但还是不敢违背章崧的命令。
“宁远舟,相国大人有请。”赵季露出一副挑衅的神情,对宁远舟说道。
宁远舟不为所动,赵季连忙又道:“你难道不想知道天道自柴明以下十六人的下落?”
宁远舟身形一滞,他是个极重情义的人,虽然他早已不是六道堂的堂主,但他无时无刻不牵挂着六道堂天道众兄弟,如今赵季既然知道他们的下落,那他只能按捺下来,静观其变。
赵季自觉拿捏住了宁远舟的软肋,冷笑道:“他们可都是你过命交情的好兄弟,想知道的话就跟我进去!”
宁远舟跟着赵季进了屋内,不得不低声下气打探天道众兄弟的下落。然而赵季却得寸进尺,自以为现在身份已然非同凡响,猖狂不已,却不知道这是他丧钟的开始。
一杯酒过后,血腥味扑面而至。
赵季瞪圆了眼睛,捂着喉咙,血液顺着指缝流出,到死都是不敢置信的表情,他怎么也想不到宁远舟竟然会杀了他。
宁远舟平静的背诵着:“第三十一条,栽赃陷害道众者,死;第七十八条,大不敬上官者,死!有害道众性命者,死!”
赵季的死亡已经是注定,宁远舟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他。
赵季一死,虽然有当日来的道众为宁远舟遮蔽,但章崧人老成精,又岂会调查不出是宁远舟下的手。
于是和宁远舟的会谈便徐徐展开了。
凭实来说,章崧是很欣赏宁远舟的才干的,也很清楚在宁远舟的治下,六道堂才会真正成为“六道轮回尽在掌握”的天下利器。
他一直想将宁远舟收归己用,可惜但凡能人,都不肯轻易为人驱使,身为天子亲兵的六道堂,从未被大臣染指过。章崧也只好用自己的方式,教宁远舟这个新堂主认一认规矩。
赵季上位便是出于这样的目的,只不过他实在是个废物草包,不仅平庸贪婪,还耽误了大事,以至于圣上北狩蒙尘,落到了安国人的手里。
但是现在时局不同了,他可发挥的余地更多了。恰逢梧帝被俘,六道堂背上‘叛国’的罪名,以往孤高自傲的宁远舟也不得不为了他的天道兄弟而为他所用。
章崧府邸,一处风和日丽的亭子里。
章崧和宁远舟相对而坐,下棋饮茶,看上去悠然自得。
“宁堂主,赵季的死对于我来说可有可无,如果能用他的死让宁堂主消消气的话,章某乐意之至。”章崧双眼闪烁着狐狸般的精明,满眼尽是算计之色。
宁远舟皱了皱眉,他本来打算祭拜完老堂主后就归隐山林,不问世事,可是章崧派人扣押了元禄,还给他带来一个天道众兄弟的消息,让他不得不孤身来此。
“相国来意,宁某心知肚明,只是在下才疏力薄,只恐难以胜任。”
听到宁远舟的自谦之言,章崧哈哈大笑:“你才疏力薄?那老夫岂不成了行尸走肉了。”
“宁堂主,整个六道堂上千人,或许只有你一个人才知道间客对于朝廷真正的作用,不是暗杀,不是偷盗,而是搜集情报,再从成千上万条情报里,整理出真正对国政有用的消息。”
“可在你走之后,赵季闲置地狱道,废了森罗殿,是以圣上出征之前拿到的情报,十条倒有九条都是假的,为什么?因为人家安国朱衣卫也不是吃素的,一样也会放假消息!没有经过多路验证过的情报,就是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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