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么一喊,大家也就散开了。
陈杰觉得黄书记这是在针对他,就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屋里,脱下身上的军衣和裤子,换上了干活穿的蓝衣蓝裤。
不一会,黄书记吹起了哨子,喊道,“上工了,上工了。”
陈杰挑起蒲箕出了门,和王新正他们一起朝着乌鸡岭下走去。
下到了乌鸡岭下,李金生对陈杰说,“明天就放假了,你干吗这样急着要回来?还嫌没受够这里的苦和累?”
陈杰也后悔不该回来,可他说,“因为我哥没有给茶场把稻种买来,我怕黄书记不高兴,再说待在家里也没事,就早点回来了。”
李金生说,“事情能不能办成,又不是你哥说了算,所以,办成办不成,就那么回事。管他高兴不高兴,不高兴又能咋样,他能把你的知青身份开除了。”
本来,陈杰肩膀上的红肿已经消下了不少,可是,再把一百来斤的担子往肩上一放,肩膀上又开始疼了起来,而且疼得比过去还厉害。
陈杰把手垫在肩膀上,咬着牙坚持着。
担了一趟,他们连一分钟都没休息,就赶忙再去挑第二趟。
等第二趟回来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不过,大家终于可以松了口气,因为明天早上就可以回家了。
吃饭时,大家都蹲在食堂门前的灯光下,吃着说着,显出一派欢喜的景象。
这时,黄书记过来对大家说,“明天,茶场给你们放假八天,也就是从腊月二十八到大年初五。我把话给你们说清,大年初五都要来我这里报到,谁要是不来报到,就莫要怪我发脾气骂娘。”
有人就说,“原来不是说初六收假吗?怎么又成了初五回来报到?”
黄书记马上恼怒起来,训斥道,“谁给你说是初六收假了?我何时给你说过初六收假了?”
那人说,“你前几天不是说要我们初六回来吗?”
黄书记质问道,“我何时这样讲过,谁听到了?真是见鬼呦。”
见黄书记恼怒了,就没人再说话了。
因为明天不再出工了,要放假了,要回家了,大家兴奋得晚上睡不着觉,也不想早睡觉。
于是,吃过饭,大家要么相互串门,要么围在一起打扑克争上游。
许多房间都开着门,灯火通明。
这可是几个月来从未有过的景象。
因为平时天黑不久,所有的房间都把灯熄灭了。
路过女知青的门前,就见孔秋雁她们房间敞开着门。
王新正和袁自强坐在屋里跟黄宝凤和林宝珠在打扑克。
李金生因为喜欢黄宝凤,自己一人不好进来,就拉着陈杰一起进到了屋里。
茶场只有八名女知青,孔秋雁、黄宝凤、林宝珠和刘佳住在一个屋里。
屋子两边各摆着两张单人床。
四张床一摆,中间就没什么空间了。
为了打扑克,他们把两个木箱摞在了一起,放在了过道上。打扑克的四个人各占着一个角坐着。
王新正和袁自强坐在一边,那两位女知青坐在另一边。孔秋雁则坐在旁边看着他们打牌。
陈杰跟孔秋雁和黄宝凤原来不在一个班,关系不是很熟悉,觉得女生宿舍不该是男生去的地方,所以,他从未进过女生宿舍。
被李金生拉到人家屋里,陈杰多少显得有些忸怩不安。
孔秋雁见了,就说,“陈杰进来嘛。”说着,就起身让座。
陈杰说,“我不坐。”就站在李金生的旁边看着孔秋雁。
孔秋雁穿着暗红色的上衣,衣领处有白色花边,露出深蓝色的毛衣领子。
头发刚洗过,用一只白手帕扎着,很有那种素雅清秀,自然大方的情调。
这是他与孔秋雁认识那么久,第一次发现她竟是这样地美丽动人。
实际上,陈杰也是被她的这种美感所吸引才跟着李金生进到了女生宿舍。
他心里明白,如果不是唐丽雯离开了,他说啥也不会进到人家女生的宿舍。
孔秋雁是个聪明女孩,从他看她的那种眼神中,就知道陈杰在欣赏她。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用这种目光看着她,感觉自然不错。
她站在陈杰的对面,说,“唐丽雯还好吗?”因为她们过去常在一起排练舞蹈。
陈杰知道孔秋雁是在故意逗他,有些不好意思,就轻轻地笑了笑说,“她好不好我咋知道?”
孔秋雁说,“你不是回家了,就没去看她?”
陈杰说,“她家两月之前就搬走了,她爸调到六盘水车站当书记了。”
孔秋雁怔了一下,说,“她家搬走了?那她离开之前,也没告诉你一声?”
陈杰摇了摇头,反问道,“她干吗要告诉我?”
孔秋雁就直接说,“你俩不是挺好吗?”
陈杰说,“我们是挺好,可我们只是隔壁邻居。”
孔秋雁摇了摇头说,“你就别再瞒了,我们合唱队的人谁不知道你们两人的关系,就连人家唐丽雯都承认了。”
陈杰一怔,说,“你相信吗?”
孔秋雁说,“我当然相信了。要不,你每天晚上老是坐在岭边的草地上吹着口琴,那种伤感忧郁的曲调一听就知道你是在想念人家了。”
陈杰不置可否地说,“你要相信,我就没办法了。我吹口琴是因为闲闷无聊,自寻乐趣。”
这时,李金生在一旁插话说,“陈杰,你就别装模作样了,你和唐丽雯的事谁不知道?”
陈杰却辩解着说,“其实你们都想错了,我和唐丽雯真的只是邻居关系,只是她爸有时叫我陪着他下象棋。”
陈杰跟孔秋雁说了一会话,就跟着李金生出了女生宿舍。
一出门,李金生就对陈杰说,“咱们这里的女知青真是太少了,一个孔秋雁就吸引了那么多的男生。”
陈杰笑了笑说,“是不是女知青多了,你就能从中搞上一个?”
李金生说,“那是自然。”
陈杰摇着头说,“那只是你的一厢情愿,就像他们那几个男生一样,都不知道人家孔秋雁到底是在喜欢谁?整天跟在人家后面,还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李金生就纳闷地说,“都这长时间了,我还真不知道孔秋雁到底喜欢谁呢?”
陈杰说,“这只有孔秋雁自己心里最明白。她是在普遍撒网,重点捕鱼,到最后就看谁是她最满意的人,才会把绣球抛给谁。”
李金生说,“可是别的女生,就没多少人追。”
陈杰说,“越是优秀的人,追的人越多,选择的范围就越大。你看林宝珠长得又矮又丑,没一个人去追她。”
李金生对陈杰说,“其实我看你配孔秋雁还是蛮合适,好像孔秋雁也蛮喜欢你。那你为何不去追孔秋雁?”
陈杰笑了笑,说,“你的意思是说追孔秋雁的人还不够多,让我也去凑个热闹?我给你说她就是来追我,我都不可能要她。”
李金生一怔,感到这话说得太狂太过,就说,“不可能吧?”
陈杰说,“孔秋雁能喜欢那么多男生,你就不怕她用心不专?我只找那种对我死心塌地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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