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抽象的问题,但意思却很明确。
她大概是指陈辉鲁莽地潜入犬蜘蛛的巢穴,又费力地背着她走路这件事吧。
这种行为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是自寻死路,总不能说是爱吧。
毕竟李娜虽然和陈辉同属于一个小队,但是平常也实在想不出什么令人难忘的细节。
陈辉思考着该如何回答,却一时想不出合适的话语。
从遭受犬蜘蛛袭击到现在,他总觉得一直被周围的情况所左右。
他原本打着营救李娜的旗号,想着说不定能死得很潇洒,毕竟还能与李娜,这位平时无法高攀的美女同葬。
这葬身之地选的,对于陈辉来说可还算不赖呢。
结果事情变得比预想的还要糟糕,他实在无法置之不理。
简单来说就是这样,但他确实没有自信能很好地解释清楚。
“情况复杂,我已经没法退缩了。”
“什么呀,我不明白。”
“真巧,我也不明白。”
她大概不会满意这个回答,但也没有再进一步追问。
太阳无情地照在他们头顶。陈辉不经意看了看手表,已经过了下午 5点,但阳光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在阴凉处休息到天气凉爽些,但到了晚上变异生物的活动会变得活跃,浪费时间就等于是自杀行为。
而且,还有其他不想浪费时间的原因。
李娜到现在一次都没有喊过疼。她的手脚都被切断了,这可不是能忍得住的。
陈辉假设是犬蜘蛛的麻痹毒液抑制了痛感。
随着时间推移,毒液效力减弱,如果剧痛突然袭来,李娜虚弱的身体肯定无法承受。
此外,堵住手脚切断面的蜘蛛丝似乎快要脱落了,血滴在他们走过的路上留下了点点痕迹。
种种情况都催促着陈辉快点前进。
他已经不再出汗了。感到恶心,视线也变得扭曲。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他被地面上的一条小裂缝绊倒,向前扑倒在地。扬起一片沙尘,倒在那里。
他站不起来了。
他的体力已经耗尽,背上的负担太重了。
过了几十秒,还是几分钟,他也不清楚,迷迷糊糊地打盹时,他感觉到脸颊被抚摸。是李娜剩下的左手。
“够了,别这样了……”
她在背后轻声呢喃。他想问什么够了,但说不出话来。
“我们就在这里一起死吧。你能来,能和我在一起,我就很高兴了……”
说着,她用干涩的嘴唇触碰陈辉的脖颈。
甜蜜的死亡诱惑。这不正是陈辉一直追求的吗?
然而,他还是站了起来。他用手肘撑起身体,用手掌撑起被烈日烤得滚烫的大地,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无论是被蜘蛛在巢穴里吃掉,还是在荒野中干涸而死,都不是适合她的死法。
怎么能让她死在这种地方呢,他这样想着。
“好女人总是很擅长让男人有干劲呢……”
陈辉幽暗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他的体力早已到达极限。支撑他前行的,只有倔强和虚荣。
男人鲁莽行事,总是为了在女人面前耍帅。没错,没什么不对的……
他自嘲愚蠢的程度,不禁笑出了声。
就在这时,干裂的喉咙里喷出了鲜血,他赶紧咽了下去。一滴血、一滴汗都是宝贵的水分。
李娜不明白陈辉为什么笑,她觉得他似乎没有疯。
她很快就不再去想了。不管他是清醒还是疯了,她似乎都无能为力。
现在,她只想把自己交给陈辉那宽阔的后背。
她这样想着,闭上了眼睛,很快就失去了意识,同时祈祷着不要再醒来。
几个小时后,他们到达了城镇,在奇异的目光注视下,跌跌撞撞地进了医院。
这期间的记忆非常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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