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想起了自己常见被对方打败,因此对方对自己而言不算是一般的人。
“我想,即使是你,也应该是需要不断训练才能进步的更快的。你明知道在这个地方学不到真正有用的东西,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呢?”
默鱼惊叹:“这差生要拉你下水!但她和你一样个鬼啊!我查过了,你就算少考数学和国语两门、她的分数都不一定有你的高!”
“或许吧,但我觉得我当前的生活挺好的。”
秦音疑惑的看着她,语气真诚:“我不明白这里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
“因为有人期待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她知道我不上学了,她大概会很难过。”许长乐想了想,这样和秦音解释。
“我不希望她难过。”
秦音说不出话了,她沉默了一下,用一种同病相怜的眼神看了一眼许长乐,然后叹气。
许长乐知道她可能误解了,她觉得自己是在为已故去的幻影做徒劳功,但其实那人还活着。她想解释、或者说炫耀:昨天你看到的那个礼物就是她送的。
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我曾经,大概也是被这样期待过吧。”
她又把视线投向远处的建筑群,看着一排白色的鸽子在相对矮小的民居楼上起起落落。
许长乐默然,已经猜到了接下来的故事。
“我不是在星都长大的,我的故乡在更北一些的地方,那是一座小城市,早在灾厄出现以前,我所在的家族就生活在那里了。后来发生了一起特大的灾害,是【橙色】级别的灾害。
那座城市被毁灭了。幸存下来的人们被打散、安置在其他的城市——这是我后来在书上看到的。
当时的我是幸运的,因为我的年纪小。当父母抱着我来到警戒线边上,一把把我推过去时,线那边的人把我接住了。我妈妈在这边拼命喊‘她只有五岁’,于是那边的人就带我到塞满了伤员的运输车上,把我交给了一位断了一只手、裹着纱布的伤口处一直在往外流血的男生。
我的父亲在我被送上车后,一直朝着我大喊着什么,但车门关上了,车里暗了下去了,光穿不进来,声音也是,我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了。那个男生主动用剩下的一只手把我抱了起来、我脸贴着窗户,想要看清楚父亲和母亲,也想让他们看清楚我。
但那是冬天,很冷很冷的冬天。我刚把头贴过去,哈出的气就在玻璃上凝成白雾,什么也看不见了,我伸手去擦,但一次只能擦掉一点点,我伸直背、用胳膊扫,但脸凑的太近、呼吸又把窗户冻上了。
我当时快哭了,只能憋着一口气使劲的扫,可我越是急、擦的就越慢,最后快干净的时候,我已经头晕晕的了,凑上去,还什么都没看清,身子一晃,就摔到地上。
车子启动了,那个男生没能扶住我,我望着他从他伤口处汩汩渗出的鲜血,不知道爸爸妈妈刚刚有没能看清我。
当时冷风从车门缝里刺进来,杂着引擎声、人声、哭声,那个男生从一些杂物堆成的‘位置’上跌跌撞撞的靠近,我听见了‘对不起对不起’的声音。但我不知道那究竟是父亲的声音终于被风带到我耳边,还是只是那个男生为了分明不该怪他的事情道歉……”
她终于讲完了故事,或者说,她的过去,于是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在她背后的许长乐一直垂着眼,什么也没说。
“你给我解释了你的理由,那我也该稍微说明我的。”
她为自己的发言做出解释,然后朝着远方的建筑伸手,像是想要把他们抓住。
“后来的我每次想起那时的事情,都会忍不住的为自己的无力难过。如果当时有人能阻止那场灾害,那一切是否不会发展成今天这样?”
“所以你才才比谁都渴望获得力量吗?”
许长乐不知该说什么,却只是没理由的感到可悲。
“嗯,是啊。”
“如果我那个时候有足够的力量。”
“会不会一切都会不一样?”
“哈——”
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许长乐看到了她的笑容,那是和夏小舟、和艾米莉、和其他人都不一样的笑容。
像是在烈火中的薪柴、裂开的焦痕里泛出高温的赤红。
“——当时的青城,可比这里还漂亮的多的多。”
“它们不知道它们做了什么,但没关系,没关系;”
“我要变强,很强很强——”
像是这样的话,那样的事情,就绝不会再次重演了吧?
“然后宰了它们,全部。”
泄愤似的说出了心口不一的话,秦音把伸出的手攥紧成拳,像是要握住什么。
可风轻轻的从紧闭的指间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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