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绿色的触手让克修至今还反胃。
“是不是旧神没死？”
“不，一定是死了的，这一点毋庸置疑，身躯死亡，权柄被剥夺，不可能还活着，所以，克修先生，您能够提早察觉到主教的不对劲，是一件......”
是一件非常离奇的事情。
自己已经卷入了非常了不得的事情。
小小的阿斯德诺。
存在数名旧神信徒。
一个造成了鼠疫。
一个信仰了已经被杀死的旧神，成为了当地的主教。
“说是让您恢复记忆，实际上，克修先生，我只是想告诉您，您现在非常的麻烦，这件事的重要程度，已经上升到了埃伦巴赫家的最高秘密了，或许过几日，主家就该派大人物来处理了。”
“意思是，无论如何，我都逃不掉？”
哈森默然。
埃伦巴赫家作为少有的存在天灾魔法师的大家族，其内涵的力量并不是如今一无所有的克修能够抵抗的。
“所以呢？你们要我做什么？总不能杀了我吧，我可是为阿斯德诺流过血，立过功的！”
话被打断，哈塞咳嗽了两声。
“克修先生，您知道，什么样的人能发现旧神信徒的真身吗？”
“我？”
在愤怒之中，克修还有心情开一个玩笑。
哈森没有笑，反而是面色凝重。
“一般来说，旧神信徒都会把畸变隐藏，从外部是看不出来的，能看出来的人......只可能是同样身为旧神信徒的人。”
“啊？”
克修短暂的停顿后，理解了哈森的话语。
也就是说。
自己检举主教是旧神信徒，这反而是最坏事的部分。
“这不可能！”
“克修先生，不同旧神的旧神信徒之间，仿佛天然就有着厌恶感，他们会自相残杀......而且因为是同样的背弃女神之人，所以，在他们的眼里，都能看见其他旧神信徒的......异样之处。”
看见异样之处。
主教的第二张脸？
不不不。
自己怎么可能是旧神信徒。
浑身没缺胳膊少腿的，也没多什么不该有的零件。
那种事绝对不可能啊！
“克修先生，您应该理解了现状，一方面，我们的确需要你的帮助，另一方面，您是否是旧神信徒这件事，还有待商榷。”
昏暗的地牢内，只有油灯的光亮，克修处于暗处，些微的亮光照耀的他的脸明暗不定。
半晌。
克修决定再挣扎一下。
“我不是旧神信徒！”
“所有旧神信徒都是这么说的。”
“我没有畸变。”
“所有旧神信徒都在隐藏。”
克修还想说什么，最后叹了口气。
“哈森骑士团长，你真的，完全不给我选择的机会。”
“您能理解就好。”
所谓的提前知道主教是旧神信徒。
不一定只有同类能看见。
万一是克修不小心撞破了主教露出的畸变呢？
这同样是有可能是事情。
哈森也知道，但故意没说，反而是先说出死去的主教信仰的旧神已死。
这是为了弱化克修的逆反心理。
告诉克修，无论怎么说，这事儿都和你有关系。
会遭到什么样的询问，这取决于自己的身份。
是造成鼠疫的旧神信徒嫌疑人，又或者是一般路过，不小心揭露了主教旧神信徒身份的热心群众。
这两种身份所遭受的待遇可谓是天差地别。
“我必须帮助你，对吧？”
“是的。”
“哈森团长，实际上，我根本就没看出那位主教有什么不同于常人的地方，你说有没有可能，失忆前的我是和主教有仇，故意污蔑他呢？”
“万一是主教看出您有什么不同的地方，所以急忙审判您，洗脱自己的嫌疑呢？”
是啊。
主教为什么执着于当众审判自己。
或许是猜测，烧死自己就能缓解鼠疫，不影响自己在教堂继续潜伏。
这么想来。
克修都觉得自己是旧神信徒了。
骑士团长起身，贴心的替克修抚平了因为睡了一晚上所产生的褶皱。
“找出鼠疫的源头，不然，克修先生，我只能把您交出去了，您自己也知道，您的嫌疑很大，不是吗？”
“把我交出去也没用，鼠疫并不是我造成的。”
克修皱起眉头，然后听见了哈森冷静的说。
“至少，你是一个线索，我把线索交上去，给上面，至少证明，我努力过了，至于您，如果死在半路，线索断了，我的责任便不会有看起来那么大了。”
这是哪儿来的职场老油条！？
克修把到嘴边的那句崽种咽了回去，确认道：“找出鼠疫的源头，我就不会再有麻烦了？”
“是的，只要鼠疫消弭，没有人会继续查下去。”
万一查下去，查出更多的事情怎么办？
表面能稳住，就不会继续勘察。
“至于主教信仰的旧神这件事，您如果已经证明是鼠疫源头的旧神信徒不是你，那您的身份就是不小心揭露了旧神信徒的平民百姓，即便是查问，也不会有威胁您生命的可能性。”
“我知道了。”
“您能理解，实在是再好不过。”
克修语塞。
“你说你一个相貌粗犷的骑士大汉，怎么就......这么滑溜。”
“生存的本能罢了。”
“所以，时间限制呢？”
哈森深深的看了一眼克修。
“您是个聪明人，我也不想的。”
“少废话，赶紧告诉我，我还有多少时间。”
克修自然不会天真到查案没有时间限制。
“我无法告诉您，这完全取决于主家的人。”
“什么意思？”
“为了主家第一时间能够了解旧神信徒的具体信息，我于昨夜已经写好了报告。”
工贼吗你？
当天结束事情，就当天写好报告？！
“而且已经派人送往了主家。”
“你疑似多少有点太敬业了。”
络腮胡的骑士团长腼腆的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
“这都是应该的。”
“你要是再露出那种表情，我拼着伤口崩裂也要给你一拳！”
“我继续说，主家内部会挑选一位大人物过来，这位大人物什么时候出发，什么时候来到，都是不可预测的，唯独有一点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您，克修先生。”
“说。”
“一旦那位过来，我就会把您交出去，埃伦巴赫主家的人都是黑魔法高手，他们的拷问手段，很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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