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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百兵丁无视着那甚多箱药材,却一直紧盯着吴家的人。

这便是朱不平,来时唯一的吩咐。

只是那顷刻之间,算上吴家众多下人,吴家上上下下,除了吴丘公之外,共约莫一百多号人,全部被府兵们按倒在地。

吴家大门敞着,外边的百姓们似乎也看到了远远地热闹,顿时聚集在门口。

“这是怎得了?”

“你不知道吧,吴家可倒霉了!”

“到底咋了,快说!”

“其实我也不知。”

......

门外,端的是众百姓提溜脑袋看热闹,这大商贾遭难,他们也看得开心。

门内,朱不平和吴丘公大眼瞪小眼。

纵身上头有人,也只怕是强龙难压地头蛇了。

这般情景,吴丘公也只好服软,他向朱不平拱拱手,算是低头。

语气更是温和许多:“朱大人,切莫动怒,一切好说啊。”

他话说的婉转:“莫不是,若是大人觉着太少,我立刻便去安排,且会让大人满意的。”

这般话说的,外头百姓还以为朱不平在强要好处呢。

朱不平一脚踹在吴丘公的肚子上,然后看着吴丘公捂着肚子却依旧谄媚的看着他,顿时胃里一阵恶心。

“我还是喜欢你刚刚那桀骜不驯的样子。”朱不平转过头去,便不看他。

吴家大门哗的被打开,让百姓们能看得真切。

“朱大人。”吴丘公看到人多了起来,眼里闪过一丝狠辣,语气都带了几分威胁,“你可想好了,我吴家可不是闷葫芦。”

“你若今日不给个说法,我定要告上御状,把你剥皮食草!”他眼里闪烁,捉摸不定这位朱大人到底意欲何为。

朱不平终于走出了堂去,然后他躬下身子,打开那几个巨大的箱子。

其中有些箱子里,那些药材,是这般熟悉。

朱不平拿着刚刚那张盖了两方大印的纸,大声诵读了起来。

“今洪武八年十月初五,江西布政使司秦安民与提刑按查使司朱不平,合为检阅从吴家收购之药材。”

“树药皆根茎粗壮,花药皆满,是为良心之世代吴家也。”

“只今日,朱不平令两司衙门见证,却起奇心,询问这药之所用。”

“便从其中许多黑色树药里,深色果药中,寻出好些,约莫几百份,皆刻上印记,再以发与诸多药铺,愿以拿到此药之百姓,皆可康复。”

“是以,双司衙门会证,是同如上。”

朱不平把这张看似极为荒诞的纸放在一边,然后亲自俯下身去,翻找了起来。

只找到一个,便放在一边。

约莫半个时辰,便摞起了厚厚的一堆,他也便是懒得再寻了。

站起身来,指着那堆带着记号的药,至少也有做记号时的七八成。

朱不平,此时看起来极为恼羞成怒的模样,愤声说道。

“却没想到!这般诸多写满了记号的药,从你吴家出,又从你吴家回!”

“欺瞒官府!你可知罪!”

此时的吴丘公脸上哪里还有血色,他连忙冲了过来,想着凑近朱不平的耳朵,说些悄悄话。

“哼!”朱不平怎会不知,他是想拿出胡惟庸的名号,他只是大声呵斥,“你说什么?胡什么?”

“你大声说出来,说出来说不定本官能给你折罪呢!”

吴丘公脸上顿时青一块紫一块,当着众目睽睽,他怎敢说。

不说,说不好下了大狱还有活命可能。

可若是说了,只怕死的更惨些。

“怎得不说了。”此时,不知是不是神灵显灵,吴家门口那块极为富丽的牌子竟是就这般掉了下来,上面的字摔的粉碎。

朱不平走了过去,他身前便是诸多百姓。

他踩着吴家的匾额,用力一折,顿时两断。

“天意如此,吴家就此毁灭了。”

是洪武八年,十月初八,吴家在瘟疫风波中被抄家。

是冠以欺诈官府,敛官府之财,敛国难之财。

因时期特殊,提刑按查使司朱不平,命其全族关押,等待提审。

是夜,朱不平忙碌在吴家,查没吴家家财。

却说是,那本该是巨额的家财,却是所剩无多!

现在全境封锁,这钱又能到哪去呢?朱不平眼里星光闪烁。

“报!”一个官兵似乎发现了什么。

“朱大人!那吴家有地牢,地牢里面,关着一个疯子......”

“快,快把他带走,隔离开!”吴义这时,突的瞪大了眼睛,然后不顾身边人的阻挠,跑过来把他带到一边无人处。

在吴义的吩咐下,那名官兵静静的呆在原地,眼神有些木讷。

“吴义,怎么回事。”朱不平神色也有些紧张。

他从未见过吴义这般模样。

吴义一把拉住朱不平的手,握的朱不平极为生疼。

“兄弟,相信我最后一次。”

“让官兵们,还有百姓们都离去,离得远远的。”

“这里,关着人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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