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列火车都没有生者的气息,环境空旷而阴冷。
这是梦,他正在梦中。
但火车就这样开到了目的地。站牌表面布满了干枯的藤蔓、蛛网与灰尘,隐约可以看到斑驳的字迹:
霍格莫德。
他睡过站了吗?其他人早就已经下车了?眼前的昏暗景别继续向他涌来,长满杂草的老路上到处都是被砸烂的马车残辕、破碎弯曲的路灯疲惫地喘着气,远处的黑暗似乎无穷无尽。
这是在哪?
他试图回头,但是做不到。眼前的道路变成了堪堪垮塌的长桥,湍急的河水激流染上陈年墨水一样的污浊与黏稠。远处有火光亮起,那些火焰却透着苍白的光泽。这时他似乎想到了,那火焰是死的:并不是苍白火焰在发出光亮,而是整片区域里任何一丝微弱的光线被吸取、无法逃逸而形成的终极沉黯。
汹涌的浪潮彻底击碎了残桥,猛地将他卷起在空中。
天地全都颠倒了。
又或是回到了它们本该存在的位置?
他在云端坠落……
瓦尔登挣扎着,他早就和返校的学生下了火车,此时结结实实地摔在了通往城堡礼堂的两扇橡木大门前的石阶上,引得周围的学生一阵惊呼。
“让我离开……”他神志不清、近乎呓语地祈求着,“让我走……”
那股力量再度出现,不住地翻腾着涌向头上,就快要把瓦尔登的身体撑爆了。
有人搀起他,扶正了他的帽子和眼镜。瓦尔登双手胡乱地挣扎着拨开人群连滚带爬地向前,匍匐跪倒在砖石地面,弓起后背,咳嗽抽动着。
一大团蓝紫色的“烟雾”被瓦尔登咳出。紧接着又在他的眼耳鼻口冒出了更多:质地比烟更沉、比水雾更轻、比鬼魂更有实质,这片烟雾贴着地面蔓延开来,以惊人的速度沿着砖石间的微小缝隙没入地下。
“让一让!让一让!”身后人群中挤出了一个长手长脚的红头发学生,蹲在瓦尔登旁边,“哥们儿,你怎么样?能听到我说话吗?”瓦尔登余光看见一抹金属光泽一闪一闪,仔细观瞧原来是一枚银光闪闪的蓝色徽章,上面有一个闪亮的字母“P”。
“漂亮,级长徽章。”瓦尔登伸出汗津津的手指在上面点了点,抬头看着来人,“好样的,罗尼。”
“我用苏打粉加甘莫清洗剂擦过三遍。”罗尼·普威特擦了擦宽脑门上的汗,“你吓大伙一跳,瓦尔登。感觉好点了吗?”
瓦尔登还未回答就支撑不住昏厥过去。
再缓过神,他已经躺在了校医院柔软的病床上。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睡梦中走过了从霍格莫德车站到霍格沃茨城堡的路程,也没记住那个可怖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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