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多长心眼,以后不要被外人利用了。”秦承将秦仁厚扶起,“看热闹的都散了吧,秦氏子弟留下。”
没热闹看,外人立刻作鸟兽散。倒是本家人,似乎有点惴惴不安,像是犯错被留下来的学生。
“天这么冷,都坐近点。”秦承直接盘腿席地而坐。
尴尬气氛一扫而空,众人排成圆形围着秦承而坐。
“大家伙可知道我是谁吗?”
众人都抢着答,言语间多吹捧,看来秦同帮自己美化不少。
“那些名头那都是给外人看,在自家庄子里,我就是诸位的血亲兄弟,是秦同排行老二的兄长。今天我来,不过是和自家兄弟叔伯们叙叙旧。”
血统传袭的权力是脆弱的,他必须要用更深层次的情感去连接。
“大家的日子过得如何?”秦承伸手随意指了一位年轻汉子:“这位兄弟说说。”
“累,太累了,从田里回到家,脚都是抖的。”那人倒不怯场,此言引得在场一阵哄笑。把他弄得倒不好意思,伸手婆娑自己的脸。
“日子还是过得去的,只要老天爷行行好,不闹灾,多少还能存点粮食。”不少人闻言都点了点头,看来还是认可得多。
还有人笑道:“那是你秦十七想讨婆娘,把粮食当金银珠宝一样存着。”
“去去去,饱汉不知饿汉饥。”那汉子吞吐了一下,又望了秦同一眼,“庄子管事的比起其他乡的家族还是公道多了,大伙也都算服气。”
“那还是有不公道处,只是比旁家好点。”
众人听完皆大笑。
秦承言笑晏晏,众人也都打开各自话匣,所说褒多于贬。
秦承笑着点点头,并不作评价,人心可用。
“如果现在有人不让你们过这样的日子,你们怎么办?”
“哪有这样的人,从记事起,咱们这都没受过欺负了。”
院里还有一阵附和之声,秦承却皱起眉来,用手指敲着地面。
“怎么就不会了?”秦同径直走到中央,“村子里,好人家被坑害成了破落户没见过?秋收得了的粮食被商户压价,颗粒无收的人没见过?”
秦承又语重心长道:“近些日子里,州里乃至朝里会有些变故,说不定就有乱子发生。”
“谁要我们秦家不好过,我们就跟他拼命。”秦同吼道,
先是他的亲近伙伴,再是有血性的汉子,最后则是所有人。“拼命”的嘶吼声从杂乱而统一,从淅淅沥沥到整齐划一,士气可用也。
秦承走上去,双手紧握秦同道:“只要我们自家人团结一心,外人是绝对无法得逞。”
气氛如此热烈之际,大地却忽然颤抖起来。秦承还以为是声音太大了,秦同却抄起棒子大喊:“有人骑马冲过来了,都抄家伙。”
“孙七胆子这么大?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郎君且避避,我们来应对。”秦同说完便架着秦承要走。
秦承反倒笑起来,“全天下还有比这更安全的地方吗?跟自家兄弟手足在一起有什么怕的。”他并非不怕,此时缩了,旁人如何看待自己?
谈话间,已能听到马蹄声,只见数骑冲破大门闯了进来。
秦承不由手抖,来人之马皆一人多高,横冲之势有若霹雳!为首者奔驰数步便猛然勒马,马蹄高抬,嘶吼不止,他乘势跳下马来。
好俊的武士!火红战袄,背挂大弓,手持长枪,秦承害怕间也不由得在内心发出赞叹。
他正以为双方便要交战,可秦同等人却散了开来,让出通道。秦承惊慌失措,想问,却又忍住了。
这反倒激起了他的好胜心,他倒要看看那武士能如何,他握紧木棍,只待不速之客。
武士愈走愈近,秦承已能看清他的眉眼,那人却跳向秦承,将他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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