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二天一大早从通州出发的时候,王家彦告诉胡文霆,这次把物资送往大名府,全程走的几乎都是漕渠,只有过了山东临清州之后的一小段,要改走卫河的普通河道,通过卫河就可以直接到达大名府的府城了,预计全程大概需要三到四天的时间。
胡文霆听了王家彦的介绍之后,随即反应过来,原来大运河在明代时还不叫京杭大运河,而是被称为漕运,口语中则称其为漕渠。
整条大运河由北到南各段分别又被称为:白漕(白河)、卫漕(卫河)、闸漕(会通河)、河漕、湖漕、江漕、浙漕。
白漕因利用白河进行漕运而得名,是自通州至天津的一段运河,亦称北运河;卫漕因利用卫河漕运而得名,即天津至临清间一段运河,亦称南运河;闸漕即会通河,因中间有多道闸门而得名。
河漕是指后世江苏徐州以北茶城至淮阴西南口之间黄河,航道的中路叫浊河,北路叫银河,南路叫符离河。
湖漕是指运河江苏淮安至扬州段漕运航道,长约三百七十公里。沿途地卑水积,湖泊众多,漕运通过湖水相通,因此才被称为湖漕;江漕则是指漕运所经长江段航道。
浙漕则是指江苏京口闸至长江段的运河。浙江的漕运就是经此进入运河的。
后世学过历史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京杭大运河始建于春秋时期,到胡文霆来到的大明这个时代,京杭大运河已经经历了三次比较大规模的调整开凿。
其中第一阶段是公元前五世纪,由吴国开凿的邗沟,从后世扬州附近的邗沟引长江水向北流,经高邮、宝应、淮安入淮河,沟通了长江和淮河。
第二阶段是七世纪初,隋朝定都洛阳之后,开挖通济渠,把洛水东引入黄河,再从黄河引水至后世河南荥阳北,经郑州、开封折向东南直到江苏清江与邗沟相通,长约一千多公里。
后来又开凿了永济渠,从洛阳向东北,经武陟、新乡、汲县到山东临清,北上到天津、河北涿郡,全长约一千公里在右。
两年后,又从江苏镇江经丹阳直达浙江杭州,开凿了一条长约四百公里的江南运河。至此,从北京绕洛阳南达杭州的京杭运河全部开挖完成,全程长二千七百多公里。
第三阶段是元代的全国政治中心移到了北京以后,为了缩短从北京到杭州绕道洛阳的航线,先后挖通了北京到通县的通惠河、山东临清到东平的会通河、东平到济宁的济州河。把运河改成直线后,比隋代京杭运河缩短了九百多公里。
至此,京杭大运河全长变为一千八百公里左右,从杭州起始,到北京终止,共流经后世的河北、山东、江苏和浙江四个省份,且穿过北京、天津两个直辖市。
京杭大运河全程贯通了长江、黄河、淮河、海河和钱塘江五大水系。
按照王家彦的规划,他们离开通州后,下一站的停靠点将会是河北的沧州,中途经过的天津并不打算停靠下船。胡文霆本打算是经过天津的时候,想下船去看一看,在明代的天津又是什么一个样子的。
可谁让王家彦同志是本次任务的领队呢,一切行程安排都得由他说了算,因此,胡文霆也只好恭恭敬敬的向他表示,一切都听从右司马的安排。
于是,一行人的中午饭都是在船上解决的,而此时,船队却正好就经过天津。当然了,王家彦和胡文霆两人是有专门的厨子,在船上为他们准备了相对丰盛饭菜的,更何况还有两个漂亮的双胞胎姐妹在一旁伺候,因此和下不下船也没多大区别。
相比较之下,王家彦的一帮手下兵丁就比较惨了,船上根本不可能为上百号人准备热饭热菜,而只是给他们准备了一大桶热汤,让他们就着热汤吃一些干粮充饥。
胡文霆当然也不能给自己的那二十个手下搞特殊化,因此,他们也只能和那些普通兵丁一样,就着热汤吃干粮,不过还好的是,胡文霆给他们准备的干粮质量比那些兵丁要好得多,除了炒面之类的主食之外,胡文霆还让人为他们提前准备了一些肉脯之类的东西。
再加上这些人这前才刚刚经历过一段饿肚子的日子,因此,对这样的饮食安排,照样是吃得非常的香。
不过,对于那几名锦衣卫人员的饮食安排,胡文霆还是硬着头皮向王家彦进行了沟通,让船上也为他们准备了热饭热菜,虽然没有胡文霆他们丰盛,但至少是不用嚼干粮充饥了。
而林巧和林慧姐妹俩则更用说了,胡文霆在厨子询问他菜色安排的时候,就直接对他吩咐道,别的没什么要求,只要份量稍微多一些就可以了,并解释说自己饭量比较大。
对于这种公款消费,厨子当然也不会多说什么,直接就点头答应了下来。于是中午饭的时候,就给胡文霆做了满满一桌子的饭菜,别说是胡文霆和两姐妹他们三个人了,就是再来三个像他们这样饭量的人,也差不多够吃了。
期间,胡文霆还试图把高大强也拉过来一起吃饭,结果他死活不肯过来,胡文霆只好作罢。
于是,胡文霆又让林巧把其中的一部份菜打包给随行的那二十个送过去,让他们每个人也能尝上一口热菜。
在林巧送完菜回来之后,胡文霆同样是请她们姐妹俩一起坐下来吃饭,因为林巧已经有过一次陪胡文霆吃饭的经历,因此,在稍微向他客气了几句之后,就带着她的妹妹坐了下来。
吃过中午饭稍事休息之后,王家彦就派人过来请胡文霆到他的船舱去。来到他的船舱之后,胡文霆才知道,原来王家彦一上午的时间,都是躲在船舱里看书,难怪胡文霆在上船时看到他的随行人员,往他的船舱里搬一个很重的箱子,原来里面装的都是一些书籍啊。
于是胡文霆又是对王家彦一阵的恭维,还信口把民国年间熊伯伊的《四季读书歌》中的一段给念了出来:
夏读书,日正长,打开书,喜洋洋。田野勤耕桑麻秀,灯下读书声朗朗。荷花池畔风光好,芭蕉树下气候凉。农村七月闲人少,勤学苦攻把名扬。
王家彦听了之后,不由得眼睛一亮,微笑着开口问道:“梦之,这是你做的诗句?你还别说,虽然里面的语句都非常朴实,可却把该表达的意思都表达出来了,不错啊!说明你肯定也是一个爱读书的人。”
王家彦的最后一句评价倒是一点也没说错,胡文霆在后世的时候,确实是一个比较喜欢读书的人,以至于在大学和研究生期间都没有真正的谈过一回恋爱,因为他把业余时间都花在了读书上,根本没时间出去花前月下。
但是,王家彦却把这首诗歌的作者也安在他的头上,他肯定是不能承认的,于是胡文霆就开口说道:“晚辈比较喜欢读一些杂书,这确实不假,但这首诗歌确实不是本人所作的,而是晚辈前些年在外游学期间无意中听来的。”
王家彦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接着问道:“你刚才念的应该只是其中的一段吧,我猜想这首诗歌应该分别包括了春夏秋冬四季的读书场景,要不你把整首都念出来听听?”
胡文霆点了点头之后,就把熊伯伊的《四季读书歌》从头到尾都念了一遍:
春读书,兴味长,磨其砚,笔花香。读书求学不宜懒,天地日月比人忙。燕语莺歌希领悟,桃红李白写文章。寸阳分阴须爱惜,莫负春色好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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