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文霆在温柔乡里享受了两天之后,朱由检又派人把他叫进了宫里,这次不是王承恩亲自来的,而是派了他手下的一名小太监过来传达皇帝的旨意。
如今,胡文霆的手头基本上是不缺什么小钱了,于是见到传旨的小太监之后,就顺手塞了一锭银子给他,而且还是很大锭的那种。
小太监连忙推辞道:“公子爷,小的哪能当得起您送的这么大的礼啊。”
胡文霆笑着对他说道:“中官,以前我手头没钱,不知道让你白跑了多少趟腿,现在呢我手头宽裕一点了,因此就顺便把以前的都给你补上了而已。
以后我可不能每次都拿出这么多银子来感谢中官,这个可要提前向中官你声明一下哦。”
那名小太监也笑着对胡文霆说道:“哪能呢,公子爷就是不给奴婢们一钱银子,奴婢们也很乐意为公子爷效劳的。”
说笑间,两人就开始往皇宫赶去。
和朱由检见面之后,朱由检先是笑着问了胡文霆这两天休息得怎么样,是否已经从通州之行的劳累中恢复过来。
胡文霆也开着玩笑说道:“你是皇帝,一切你说了算,只要我还能动弹,你一声令下之后,我还不得连忙屁颠屁颠的赶来皇宫听候你的指示啊。”
朱由检尴尬的笑了一下之后,说道:“老师,您说笑了,我这不是又有好几天没见到您了吗?所以就想着请您进宫来和我聊聊天,顺便对我进行一些指导。”
胡文霆有些不信的问道:“真的是这样吗?”
朱由检又是一阵尴尬,然后赔着笑说道:“当然了,顺便也和您商量一下去大名府的事情。”
胡文霆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这才对嘛,我就不信你一个皇帝能闲到无聊,居然会有空找我聊天。
随后,胡文霆收起嬉皮笑脸的表情,正色对朱由检说道:“陛下你下旨吧,要怎么安排我的大名府之行。”
朱由检笑了一下之后,开口说道:“我这次打算派宫里的高起潜和老师您一起去大名府,场面上的事就由他来应付,您只负责把粮食给运到大名府就行了。
我知道老师您对场面上的一些应酬还不是很熟悉,所以才做了这个安排,否则,只要老师您一个人去大名府就足够了。”
听到高起潜这个名字之后,胡文霆心里是咯噔一下,对于高起潜和卢象升之间的矛盾,那是在各种史料上都有记载的,而且据史料上的记载,卢象升可以说是间接的被高起潜给坑死的,当然了,朝廷方面的瞎指挥也是其中的一个重要原因。
但胡文霆也知道,所有的史料都不是百分百的可靠,因此,他也不能光凭一些史料中的叙述,就直接给高起潜判了死刑,在朱由检面前对他进行否定。
于是胡文霆就笑着问朱由检道:“陛下怎么会想到派高起潜这个人去大名府呢?”
朱由检马上警惕的问了一句:“老师,怎么了,是不是高起潜这个人有问题,那我马上换个人好了。”
胡文霆苦笑着对朱由检说道:“陛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帮你分析一下,你派他去的理由是否合理或者说合适。”
朱由检听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心想高起潜可是自己看重的人,如果后世的史料中说他是一个不值得重用的人,那岂不是说明自己看人的眼光有问题吗?
于是朱由检在整理了一下思路之后,开口对胡文霆说道:“据宫中的一些人反映,高起潜他对兵事方面还是比较了解的,因此就有了一个‘知兵’的名头,我也和他聊过天,发现他对打仗方面的一些事情,确实说得头头是道的,还真配得上别人送给他的‘知兵’这个名号。”
胡文霆听完朱由检说的话之后,先是朝四周看了一眼,发现闲杂人员早已经被清空了,可能是朱由检意识到和自己谈话会涉及到一些高度机密问题,因此提前就让王承恩做好了相应的准备。
胡文霆根据朱由检的年龄以及他的身份等特点,还是决定采取以往那样循循诱导的方式来帮他进行分析,而不是直接对他进行否定,这样能让朱由检更容易接受自己的一些建议。
用后世的说法,因为朱由检目前还处在青春叛逆期后期的阶段,直接指出他的错误之处,他不仅不会承认,反而因为要强要面子,而导致他还可能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啰嗦几句题外话哈,其实这种教育方式也适用后世的中学生、特别是高中生,很多家长一上来不分青红皂白、不问缘由就开始指责孩子,说他不应该这样、也不应该那样的,根本不考虑孩子的感受,结果不仅没起到教育孩子的效果,而且还把自己和子女之间的关系搞得一团糟,相视如仇人一般。)
因此胡文霆就笑着问朱由检道:“纸上谈兵这个典故陛下应该是很熟悉的吧?”
朱由检脑子反应很快,听了胡文霆的话之后,马上就说道:“老师,您的意思是,高起潜他只会纸上谈兵而已,并不是真正的知兵。”
胡文霆先是笑着说了一句:“我可没这么说,那是陛下你说的,到时候可不能把账算到我头上。”
接着胡文霆又正色说道:“我的意思是说专业的事要由来干专业的人来干,哦,就是打仗方面的事就要由富有经验的将领来负责具体实施。文官也好,宫中的人也好,最好不要直接插手具体的军事指挥行动。
孙子兵法有云:兵者诡道也,用兵之道在于千变万化、出其不意。而要做到这些,并不是靠读几本兵书就能体会到其中的奥妙的,必须是将士们在参与了无数次实战之后,才能对其进行娴熟的运用。
因此一些文官们虽然在嘴上说起兵事的时候,那是个个都会引经据典、头头是道、口若悬河,但真要让他们面对具体复杂战事的时候,就可能不知所措、进退失据、彻底抓瞎了。
而且,据后世的一些史料记载,一些文官所谓的带兵,压根就没真正的进过军营,了解过士兵们的训练和装备情况。每次打仗的时候,也都是远远的躲在大后方,对前线的形势根本就没有去仔细观察过,这样的人,那怕他带了一辈子的兵,也是不会有任何长进的。
而像袁可立、卢象升、范景文、孙传庭等人,虽说也是文官出身,但他们自从带兵那一天起,就一直做到亲临一线,和最底层的士兵都有过接触,可以说对他们自己带领的每一个士兵的思想和战斗力都能了如指掌,这才能保证他们在指挥打仗时,能得心应手,屡创佳绩。
也就是说他们指挥打仗的能力,也不单单是靠读一些兵书学到的,而是通过不断摸索实践之后才达到如今的水平。
不是有句俗语叫作,画虎不成反类犬,说的就是当前一些只会耍嘴皮功夫的、敢恬不知耻的在兵事上指手划脚的文官们。他们以为自己读过几本兵书之后,就真能指挥军队去打仗了,
要是按照他们这种模式来,那我通过史料,对整个大明的和事都有所了解,基本知道哪些人是好是坏,知道哪些事可以做,哪些事不可以做,那是不是代表我也可以来做皇帝了?”
当胡文霆最后一句的时候,一旁的王承恩不由得脸色大变,朱由检脸上也出现了一些不自在的表情,但都没有出言制止胡文霆。
胡文霆接着说道:“嘿嘿,可我很有自知之明,别说是皇帝了,现在就是让我当一个巡抚,我也不一定能当好,最多勉强能当好一个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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