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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他叫什么名字?”

“叫......叫......”

“快说!”

易琼抓着他的脖领子喝到。

“叫元固!”

“元固?”

“对,他们都唤他郎君。”

“其他人呢?”

“额.......还有个人叫革术拖,至于其他人小人就不知道了。”

“你若有所隐瞒,我绝不放过你。”

“小人不敢,小人就知道这么多,全都告诉英雄了。”

“你家住在何处?”

易琼再次问道。

那张老三吓得半死,哪里还敢隐瞒。

于是二人随着张老三穿街走巷,直到临近运渎桥,才在一处破旧的房子前驻足。

此处算起来离别院也不是很远,此时已接近申时,萧辰二人记下了地址便匆匆赶往别院家中。

“元固,革术拖,我猜他们用的都是假名。”

萧辰稍加思索后说道。

“这可不一定,我记得早些年索虏侵犯饶乐水时,那个领兵将领叫拓跋孥,北人乃是异族,和汉人不同。”

“拓跋氏,那不是鲜卑吗?”

“什么?”

易琼转身看着萧辰。

“没什么,就是少数民族。”

易琼抱着肩膀,坐下喝茶不说。

润璞坊里,买玉器的客人来来往往,一个长着一字胡的人着一身锦袍,外边套着一件深灰色的狼皮披风,立在柜台里笑脸迎客。

“都让开!”

“去去去,快散了。”

几个侍卫转眼间将客人驱散,而后见一顶盖子上绣着飞鸟的牛车缓缓停在了门前。

“中使,咱们到了。”

两个小寺人搀下来一位中年男子,白白净净,皮肤堪比十六岁少女,眉宇间挂着从容。头戴红边黑底的翻毛小冠,身着褐色锦袍,外面披了一件鹿皮斗篷。

只见他轻轻甩了下佛尘,缓步来到店里。

店家见状急忙上前跪地叩首。

“不知中使驾到,小人有失远迎,请中使恕罪。”

“罢了罢了。”

吕金水撒摸了一遍,又看了看地上跪着的那个人。

“怎么?这润璞坊易主了不成?”

地上的人稍作抬头,又拱手陪笑道:“中使有所不知,小人数日前从原店家张老哥手里盘下了这间店铺,店里物件儿也添置了许多,还请中使过目。”

“哦。那你叫什么啊?”

“小人贱名马之礼。”

“抬起头来。”

只见马之礼面色黝黑,双眼有神,紧实的肌肉上挂着一副沧桑的脸,看上去没多大年岁,而上嘴唇的那一抹胡须和整个人倒是挺称的。

“某家奉贵嫔娘娘旨意,特来挑选些珍宝玉器,以供后宫妃嫔使用。”

“你们都听好了,这条琢润街,三日内不得有闲杂人等进入。”

“是!”

侍卫得令后转身退去。

“润璞坊既已易主,看来某家还需另寻他处了。”

吕金水说着,便要起身。

“中使稍安。”

马之礼起身轻抚了下吕公公的衣袖。

吕金水皱了下眉头,停下了脚。

“润璞坊虽然易主,可是店中玉器饰物不但没有暗沉,还填了许多稀奇玩应儿,若中使能够赏脸,随小人到后堂吃杯茶,顺便瞧瞧物件,乃是小人之福。”

马之礼满脸媚笑的望着吕金水。

“也罢,既如此,某家就过去瞧瞧,带路吧。”

“好嘞,您这边请。”

吕金水随着马之礼从侧门走出,穿过一条长廊,两侧除了一些晾晒的毛皮还有首饰盒子之外并没什么彩头。

只见吕金水脸上露出一丝不悦,脚步也放缓了许多。

“中使稍安,就要到了。”

忽闻一阵香粉气,扑面而来,进了一个连廊后,觉着有一股暖流包裹了全身。

马之礼推开两扇朱红色的大门,一个明亮的内堂出现在眼前。

“中使请。”

内堂正面的墙上挂着一副《南山采菊图》,两侧的柱子上悬着一副垂联:

为人不外修齐事

所乐自在山水间

吕金水稍稍搭了一眼,而后端坐于正位之上。

“来人,奉茶。”

马之礼唤到,随手又将前面的炉火挑了挑,屋子里顿时暖了许多。

两个身着肤色锦袍的婢女各自端着一个杯茶缓步走来。

吕金水挑眉瞧了瞧。

“看来马小子还是有些物件儿嘛。”

说话间,吕金水伸出右手,在婢女的肩上轻抚了一下。

婢女娇羞的脸颊绯红,故意躲开了,只留下一抹娇媚无辜的眼神儿。

“嗯?哼哼哼,过来让某家好好瞧瞧。”

马之礼轻轻使了个眼色,两个婢女便放下手中的茶杯,朝着吕公公一左一右的靠了上来。

“额,小人机缘巧合,得了几件玉器,还请中使给掌掌眼。”

吕金水左拥右抱,只轻声说了句:“嗯。”

马之礼示意身后人,两个仆人会意后从后头抬着两个木箱子过来,打开其中一个铜锁,只见面前一闪一闪的发着白光。

吕金水忙碌的手也随之停了下来,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那木箱子,以至于俯身上前端详。

马之礼稍微抬了抬手,两个婢女和仆人便各自退了去。

只见谷纹玉璧、龙首纹玉琮、鸟雀纹玉圭、鎏金玉璋、以及蒲纹玉琥、玉璜各一件。

“天子六器!”

吕金水脱口而出,又看了看马之礼。

“中使好眼力啊,小人孤陋寡闻,实在不知这几件玉器出自何处。”

“哼!你就别跟某家装模作样了。”

吕金水拿起一件玉璧,爱不释手。

“所谓宝器配行家,若是吕公公不嫌弃,小人......愿将此奉上。”

马之礼说着,拱手行礼。

吕金水不由得一顿。

而后媚笑了一声。

“马兄弟客气了,如此大礼某家可没这个福气。”

“况且无功不受禄,马兄弟还是留着吧。”

吕金水说着,也不见他有放手的意思,仍旧把玩着那块玉璧。

“中使快人快语。”

“某初到京都,并无立锥之地,若能接下为宫里送首饰这般差事,小人后半辈子,也不用愁了。”

“哼哼哼。”

“好小子,在这等着我呢。”

吕金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黑白相间的碎牙来。

马之礼急忙陪笑。

“中使见笑了。”

“实话告诉你吧,今日某家本不该来这,丁贵嫔只说挑些朴素细软,留着除夕夜给诸位妃嫔作礼罢了。”

“只是长公主再三推荐,让某家到你这润璞坊里瞧瞧。”

“某家还真是来着了。”

“承蒙中使错爱,小人定会铭记于心。”

马之礼说着,又从另一个箱子里拿出一个小木盒来。

“中使一路劳顿,不成敬意。”

马之礼俯身递过木盒,吕公公搭眼瞧了瞧,这小木盒里是一颗闪着绿光的夜明珠,于是脸上的笑容也便延续着。

“马兄弟有心了,今日给你留下清单,两日后某家再通知你入宫时辰。”

“小人多谢中使提携。”

马之礼俯身跪地行礼。

“来人,给中使添茶。”

“是。”

两个婢女一前一后进了屋,刚才的一身锦袍已经褪去,各自换了一件粉色的纱衣,从侧门小步走来。

吕金水张着那副白里透红的大嘴目不转睛的望着,双手已无所适从,远远的迎着那两个姑娘不说。

马之礼见状转身离去。

来到前院,又吩咐仆人给门外的一众侍卫分发了茶钱,众人都认识了马之礼,连连拱手致意不说。

这边,萧辰拿着那颗蓝色珠子,思来想去也没想到什么好方法。

正在屋子里踱步之际,忽听得辛寿跑来禀报。

“郎君,鄱阳王来了。”

“鄱阳王?快请。”

萧辰推开房门,还未走几步,只见鄱阳王热情洋溢,背着手阔步走来。

“怎么,萧郎君这是打算隐居山林了?”

“殿下说笑了,富贵非吾愿,帝乡不可期啊!”

“呵呵,听你这意思,心中还有所抱怨了。”

鄱阳王拍了拍萧辰的胳膊打趣道。

“殿下请屋里坐。”

二人来到屋里,相对而坐,萧辰欠身煮茶。

“兄长让我来看看你,他从静州回来,也没见你去过暇园,这不,我脚步快,就来你这瞧瞧了。”

“多谢殿下挂记。”

“我理应登门探望殿下才是。”

“呵呵呵,罢了。恐怕你也没几天闲情逸致了。”

“哦?殿下何出此言呢?”

“你还不知道吧,兄长已经和陛下说了,这编纂新政,还得需要你,你就等着吧,圣旨这几日便能到别院。”

“能继续为南国出力,是我的荣幸。”

萧辰急忙低头拱手。

“让殿下费心了,我没去暇园,也是怕给七殿下招惹祸端,毕竟索虏的事还不算完。”

“此话怎讲?”

于是萧辰便将发现索虏踪迹的事情告诉了鄱阳王。

“如此说来,那群索虏很可能还在京都,而骁骑、游击二营却迟迟没能抓到人,时日一久,恐怕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萧辰听后点了点头。

“线索也不是没有,只是还需要认证一下才行,等我确定好了再去和七殿下当面说。”

“还卖上关子了,我可跟你说啊,趁我在京都,要是需要我,你就直说,毕竟以你一己之力,恐怕难以应对啊。”

“多谢殿下。”

“我在也留不了几日,复命后就要回荆州了。”

二人稍作攀谈后,萧辰拱手送别鄱阳王不说。

正是:

阴云遮朗日,寻迹贼子身。

巧得遗落物,何处寻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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