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是武帝第八子,论长论贤,皇帝都轮不上他,谁知太子早死,惠帝被废,他竟越过几个哥哥,继位登极。端王妃一跃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
陈麻衣名震天下之后,求其相面的人如过江之鲫,莫说长揖不起,便是长跪不起,磕头不止,陈大家说不相,谁也奈何不得。
陈麻衣沉思许久,曹夫人不敢横置一词,连呼吸都微弱了下去。
“身登青云梯。”
陈麻衣毫无征兆地脱口而出。
曹夫人长吁一口气,半起的身子坐实了,“拙夫的谶语是‘离娄烛千里’,妾身私心揣测,当是在郡守位上更上一层楼,如今天下承平,异姓封王或无可能,难道,天下有变?”
陈大家摇头,“不用问我,都说我一言断人前途,其实我不比你知道的多,天命借我的口现世罢了。”
曹夫人喃喃自语,“妾身‘身登青云梯’,这青云梯,应当便是拙夫了。”
“方才,我为那小子相了一面,麻烦夫人转告他。”
陈大家踱步出了厅堂。
曹夫人心下诧异,多少人千金万金求一句谶语不可得,那小子走大运了。
“定当转告。”
“客从远方来。”
嘉宾即是“客”,“远方”何解?谢家不是世居姑苏?
谶语有些明白易懂,有些晦涩难明,无关紧要之人,曹夫人懒得多费思绪,“来人,送陈大家去梧桐院歇息,遣人去寒塘,召今年的楝花女儿来侍奉。”
“回夫人,今年的二十四番花信大比还没开始,好像要等到下月初。”
“把前年和大前年的楝花女儿召来服侍陈大家。”
“是。”
送走了陈麻衣,侍女苦楝回来复命了。
“谢嘉宾凡夫俗子,喝了房中药酒,控制不住自己,怕会胡来,已经派人看紧了。”
“来者是客,怎能拘束了人家。”
曹夫人笑语盈盈,“在府内传下话,陈大家给谢嘉宾下了句谶言,‘客从远方来,遗我径寸璧’,二十四番花信大比给夫君送请柬了吗,催催。”
“是,姑娘。”
郡守府西院一处僻静小院。
谢嘉宾想入非非,快要爆了。
思绪飘啊飘,摇啊摇,飘摇过回来时的水榭歌台,到了那厅堂,回溯到了之前的时刻,这次苦楝阿姨和那中年男子都不在。
厅堂里兰花开九节,一节更比一节高,节上又生新枝节。
啪!
谢嘉宾给了自己一巴掌,加重的那种,打仇人的那种力度,不管用。
啪,啪!
左手右手一个快动作,连抽自己两巴掌。
要克制,你是人,有素质有道德!
克制不了就会冲动,就会冲出门,冲动是魔鬼。
不能因女人进监狱,再因女人横死。
“小谢先生,我家夫人有请。”
“请什么请,不见!”
谢嘉宾现在连头母猪都不敢见。
“你不要自误,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声音耳熟,挺傲,是谁来着,想不起来,头晕,管她,爱谁谁,真好听啊,“你才不要自误!”
“我进来了!”
“别!你走,滚,赶紧滚!我要——”
“攀上高枝请不动了是吧,要我家夫人亲自来请?”
插嘴!我记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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