珉和书点点头,于怀是神玄宗的主峰,而神玄宗近几十年已经隐隐是五大宗之首,阿鸢能以神玄宗宗主夫人之妹的身份出嫁,已经算是很高的规格和地位了。他心中记下此事,也算作是他珉和书欠下了神玄宗的一个人情。虽然外界有很多人臆断珉和书,阿鸢与仙尊的复杂关系,但是在当事人眼中,其实非常简单——珉和书,阿鸢名义上都是仙尊的嫡传弟子,自少年时就追随在仙尊身边,后来阿鸢在少女情愫初生时对温文俊雅的师傅产生了爱慕之情。而作为真正的仙,仙尊又不是很在乎所谓的名声与威望。作为世间最后一位仙尊,祂没有理由拒绝一位美丽少女的情思,作为一位不太理解人世但充分尊重人间规则的仙人,祂选择用一场符合人族规制的盛大婚礼来回应这份爱慕——对一位曾经的神祗来说,这种程度的回应就像一个凡人虔诚的许愿获得一块黄金,而祂接受了这份虔诚,实现了凡人的愿望。仅此而已。
珉和书确实劝过阿鸢放弃仙尊,却不是出于嫉妒或者对师妹的爱慕。这听起来就像三流话本里的内容。事实上,珉和书只是不希望那个一起长大的师妹失望,拥有神眷的珉和书很清楚这场婚礼的本质——神对信仰者的赐予。这场婚礼结束了,那么赐予也就结束了,对仙尊来说,阿鸢仍然是弟子,是信徒,是凡人。
但师妹不会理解这些,师妹是人族,是纯纯正正的普普通通的人族,她没法想象,也没法理解神祗这两个字的重量。她从始至终,都是在把仙尊当作一个人来看待。她认为婚礼就是一个开始,就是仙尊真的对她没有一点爱,她也愿意用余生去感化。如果阿鸢只是想要仙尊妻子的尊称或者地位,珉和书就不会生出一丝劝解的念头。但是师妹想要的是回应,是来自她的挚爱,她一心相恋对象的爱的回应。
对珉和书来说很明显,没人能得到神明的爱,就像没人能得到他的恨一样。神,不会,拥有这些没用的东西。
珉和书不止一次想带阿鸢离开,或者说,只要阿鸢有一点对仙尊的怀疑,有一丝想要解除婚约的意念。他都愿意去帮阿鸢解决这个盛大的幻想泡沫。这是一位人族兄长对自己的妹妹能做的最大承诺。但是阿鸢没有,她信任自己的师兄,但更加信任自己的师尊。更何况,师兄也没法真的说出确切的具体的理由。
至此,对于这场注定一场空梦的婚事,珉和书彻彻底底的无能为力了。
正自遐想,突然有某种契机在心间萦绕,珉和书掐指推算,眉头确是越皱越深,他猛地站起身,右手掐诀同时脚掌画半圆,身形化作翻飞雪花消失不见。
那屡契机来自他亲手给浮生炼制的缚灵钉——有一枚被动离开了浮生的主脉!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