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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是要顺了那小子的意?”

宇文莫圭白了一眼明知故问的宇文屈云,调整了个舒服的坐姿,他很快就适应了主配角的变换,道:“让我改主意的不是不听话的南军东进,而是拓跋氏。

拓跋内部十年前裂土分疆,拓跋禄官自领东部大人,其部距我最近,按辈分,他乃母亲的叔辈,此次我发信而求却迟迟不见动静。

姻亲之系,果然不够牢靠,他估计是想借助若洛廆之手,削我们一削,以保证其部族东部之安。”

宇文屈云沉声道:“拓跋禄官是拓跋力微大人的幼子,当年索头部内乱,拓跋禄官虽被众部举为首领,但嫡长一脉的拓跋沙漠汗之子均已长大。

为了部族再不受内斗之苦,拓跋禄官自领部众居上谷,为东部大人,又以沙漠汗长子拓跋猗迤为中部大人,居代郡,以其弟拓跋猗卢为西部大人,居定襄。

整个部族一分为三,令出多门,拓跋禄官虽为名义之主,但若是想出兵,怕也是要跟两个侄子商量,轻易快不得。”

宇文莫圭沉声道:“不怕慢,怕的是拓跋禄官被绊住,让咱们平白损部割地。

拓跋猗迤和拓跋猗卢两兄弟因为其父的遭遇,相互之间亲厚异常,他们的西中两部勾连极深,时常共进退。

两年前拓跋猗迤西征归来,收复二十余部,那时两兄弟的实力就已经在拓跋禄官之上,占据着索头部内的绝对话语权。

母亲少时出嫁,无厚恩于这两位兄弟,不过拓跋绰大人,最后还是将首领之位,传给了拓跋沙漠汗一脉的拓跋弗,也算是将位置又还了回去,至多是不争,但亦无交恶。”

宇文屈云显然另有看法,他起身急呼道:“大哥别忘了,拓跋绰大人传位的拓跋弗,他跟猗迤和猗卢两兄弟是兄弟不假,但却是同父异母,岂能说是无恶?”

宇文莫圭面色略暗,叹道:“如此,拓跋部便是指望不上了,未曾想,竟真被那小子料定。

为今之计,我们要放弃向西,转而收拢部族北撤了,既要避开若洛廆,又要同时防备拓跋部趁火打劫。”

见宇文莫圭拿定主意,宇文屈云问道:“那咱们按什么名头退呢?连续的败绩,已经让部族内杂声四起了。”

宇文莫圭斟酌片刻,道:“把须卜欢在乌侯秦水击败慕容运的事告诉诸部,暂时稳定人心。

告诉各部,王庭北撤,就是为了等南线大军回转,以求南北夹击若洛廆。”

宇文屈云点点头,道:“我这就去通知各部首领。”

宇文莫圭叮嘱道:“让各部暗中准备,先行。

我带着骑兵主力殿后,再寻机脱身。”

“好。”

慕容氏草原大营。

“快打开营门,快打开营门,小主人回来了。”

遥遥望见慕容翰押着大批俘虏回营,很多休息的士卒纷纷起身,在木栅栏外围观了过来,大声吆喝着庆祝。

他们有着高兴的资本,除了眼前略微阻碍脚步的宇文部王庭,其余各战皆是大胜而下,丰收的奴隶,都将成为他们手中的财富。

信心满满的慕容翰脸上难掩喜色,跳下马,虎步走进大帐,笑道:“父亲,今我带人踏平了两个千人部,宇文屈云又带人退了十余里。”

对这种小胜,慕容廆已经提不起兴趣了,不能一举吃掉宇文莫圭的主力骑兵,掠夺其部族,这场仗怎么打都是亏。

像慕容翰这般积少成多的打法,显然不是慕容廆所期盼的,一股而下才是。

眼见案前的慕容廆脸色不展,慕容翰一屁股坐定,将虎头兜鍪置于案上,疑惑的问道:“我大军连日胜记,父亲何故惆怅。”

慕容廆抬头望了眼儿子,轻叹道:“你叔叔在乌侯秦水八成是败了。”

“啊?”

慕容翰满脸的不敢相信,站起身急声道:“运叔有壮马为伴,野人家南部除了须卜氏尚算个大部,并无其余大部落屯住,为何会败?难道是宇文莫圭秘密调了人去?”

慕容廆眸中带着几分慎重,道:“这只是为父的猜测。

前日侦骑来报,南方有一行人溜进了宇文部的大营。

起先为父并不在意,后面眼见局僵便寻解机,派壮马沿河朔流而上。

今日斥候来报,发现乌侯秦水中下游的宇文部族,正在有条不紊的准备生产,没有半分打仗的样子。

能呈此态,必然是其南部已安,否则部族岂敢如此。”

慕容翰神色肃然道:“未曾想那须卜欢如此厉害。”

慕容廆摆摆手,道:“这只是初步推测罢了。”

“既然父亲已有此判断,我部更需急战,否则须卜欢引军北上,我部有被夹击之危。”

慕容廆眸中闪过几分霸气,哼道:“须卜欢敢北上,为父倒是半点不惧,就怕他选了另一条路。”

慕容翰似是想到了什么,惊道:“父亲的意思是,须卜欢会沿着渝水河谷东进,直奔我棘城而去。”

慕容翰到底年少,一想到这种可能,不自觉的踱起步来,自言自语道:“他没有这个胆子吧,难道不怕我部主力火速南归,配合段部,将他堵在无终道的沟谷里?”

慕容廆抬手在案上翻了翻,将一封精致的请柬递给了儿子,道:“这是夫人转送来的请柬,段务勿尘携众去蓟城成婚,摆明不插手此事了。”

拿着请柬的慕容翰面色不善,段部这等于把自家的南大门送给了王俊,现在幽州助谁,谁就能有胜算,但恰恰慕容氏因为前事,跟王俊的关系一般,此次又是抗命征西。

越想越急的慕容翰,一把抄起虎头兜鍪,道:“父亲可要回师一部,防卫棘城,儿尚有余力,愿意即刻出发。”

“不,我部本就兵少,岂能再分散力,五根手指只有握成拳头,方能以拳击人。”

慕容廆起身负手而立,道:“若是此事为真,宇文部内必然心喜,期盼转机。

如此,我们就给宇文莫圭一个惊喜,你去令全军准备,今夜突袭宇文部大营。”

“诺。”

黑夜里,慕容廆率大军突袭宇文部大营,熟练的骑兵将套索稳稳的甩了出去,套在木栅栏上,众人配合马力齐心拉倒,其余突骑鱼贯而入。

突骑迅速的将几个飞爪扒在帐篷上,人马配合吆喝使力,只听哐当一声,帐篷应声被拉倒,挺枪而进的兵卒迅速冲锋,谁料却扑了个空。

“帐中无人!”

“这里也没有!”

“是空营!”

慕容廆刚打马进营,各部急报踵至,营内早已人去帐空。

充当前锋的慕容翰快马而来,急禀道:“父亲,整个大营都是空的!

除了外围的几顶帐篷是在装样子,其余营内空无一物,看情况绝不是匆忙搬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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