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模糊看到,面前拿走神秘小盒子的人,又从树后拖出一具尸体,虽然看不清,但他知道是之前绕路拦截的伐纳。
伐纳也死了。
猎人出身的因答浑明白过来,那个神秘的小扁盒子,就是诱饵,和他用诱饵捕杀野兽,是一个道理。
但他不明白,这个明国人,是怎么做到让一个小盒子说话的?
鲜血不断从伤口中涌出,糊住了他的眼睛。
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鲜红色,包括那两个明国少年。
因答浑知道自己就要死了,他感到害怕,不是因为死,而是因为他想到一个可怕的结论:上天开始眷顾明国了。
不然,这个明国少年,怎么有一个会说话的小盒子?
那是只有天神才可能拥有的宝物。
一直以来,因答浑都坚信上天眷顾女真,大汗就叫做天命汗,天命所归。
可在他垂死的这一瞬,他恐慌、动摇了。
模糊中,树林子里又钻出一个人,扛着火枪,拖着一具尸体。
是那个少年火枪手。
他拖着的尸体脑袋磕在一块石头上,扭向因答浑的方向。
是速尔金。
因答浑失去了最后的希望——速尔金也死了。
徐小力吹去火枪口上残留的硝烟道:“小飞哥,追我的这个就是个傻子。”
“我爬上树,重新装火药,装铅子,这傻子绕着那棵树转了三圈,都没看到我,装好弹,顶着他脑门开的枪。”
徐小力蹲下来,好奇地看着满脸鲜血的因答浑,道:“这是个小官吧?”
“就是个白甲,相当于边军的家丁。”
“那脑袋能多值几个吧?”
“一个价,都是五十两。又不是牛录、甲喇额真,那个能贵不少。”
“旗主呢,旗主脑袋多少钱一个?”
“旗主……我也不太清楚,不过要是能杀了一个建奴旗主,咱仨娶媳妇的钱,就都出来了,甭管多漂亮的媳妇,这钱都够!”
“……”
听着这三个半大小子的明国少年,把尊贵的主子们当做猪头一样,漫天询价的大逆不道之言,因答浑的全身都在颤抖,不是濒死的抽搐,也不是愤怒,而是……恐惧。
他本能地感到,面前斩了他一刀的这个明国少年,将会给他的族人带来灾厄……
“明国人……你……你……你叫什么……名字?”因答浑用尽力气,透过血色,看着赵羽飞,微弱地问道。
他想死的明明白白。
“问我啊?”那个明国少年蹲下来,嘲弄地看着他,“我叫赵羽飞,记住了,到阎王爷那报上我的大名!”
“你叫啥名字?”范坚捂着伤口,咬牙切齿地问道,他对戳伤了他的因答浑满心怒火。
“我……我是……正……旗的……白甲……白甲……巴牙喇,我叫——”
赵羽飞毫无征兆地再次一刀斩在因答浑的额头上,永久的终止了他的发言:“叫啥都一样,反正听完就忘,咱们也记不住的。”
“他说他正什么旗来着?”徐小力好奇地说,“没听清楚。”
“这还用问?铁定是正黄旗,铁定的!”
“为啥?”
“看他脑门,有通天纹啊”,赵羽飞指着因答浑的尸体,额头那里的颅骨,被他刚才的一刀,劈出了一道深深的竖直裂缝,“看见没,这叫通天纹,老正黄旗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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