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庞壮大声道，“让他们全部出来。”
“是。”
亲兵应道，立即传达指令。
营区内部，一个又一个的老兵步出时，满脸畅快。
对他们来说，这也是轮回的一部分——昔日的新兵，今日的“师傅”
。
在教训了新丁一番后，他们的脸上都带着些许胜利者的痕迹。
在老战士一一出现后，新进的兵员紧接着走出营帐。
大多数人的面颊青肿，但是，从老兵们小心翼翼、不损伤重要器官的动作来看，下手都有所节制。
此刻的新兵，表情各异：有的畏惧，有的怒气冲冲，带着不甘。
"那一个营房里的人怎么还没出来？"庞壮大声道，他注意到其中一个喊声最为响亮的地方，露出不解的神色。
……别说他一个人了，身后的数千老士也都一脸困惑。
突然之间，营门大开，满是伤痕的老兵们，一瘸一拐、狼狈不堪地下了出来。"怎么回事？”
庞壮眉心紧蹙，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所有老兵们面面相觑，似乎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数十名老兵虽然看上去被打得步履蹒跚，但他们显然都没有受到致命伤。
就如同刚才他们在教新兵时那样，只留下皮肉之痛。
当所有人纷纷走出营门，赵祁神情淡定，毫无惧色。
他身边有大约二十多个同样轻松自信的新兵跟随，一副对赵祁唯命是从的姿态。
每个新兵的脸上都洋溢着得意的神情，明显是从这场“战役”
中取得了彻底的胜利。
“刚刚的声音不是来自那些新兵，而是他们。”
庞壮惊讶之余，心中腾起了愤怒，“一群无用之物，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看到这种情况，几个被打的老兵连忙低头施礼，眼中满是惊惶的神色，明显是受到了震慑。
"退回到队列中。”
庞壮心里清楚这整件事情的过程：他的精锐老兵竟然反过来被这些训练营的新生们打败，而且是一面倒的局面。
这不仅是可耻，简直是奇耻大辱。
自秦军成立以来，实行功勋制度以来，这种情况仅此一次！
“是哪个混账？”
庞壮问道。
庞壮转目，锐然盯住赵祁和新兵们。
“我。”
赵祁从容出列。
“还有我。”
其他营房的赵祁兵士们亦毫不畏惧站出，神情坦然。
赵祁早有预想过这次逆袭老兵的行为，在秦军军营中独一无二的大胆行动。
老兵惩戒新兵，旨在传授军队铁律，教导他们在战争中哪怕身在宿舍也可能面临生死危机，以警醒他们。
面对惩罚，赵祁没有任何辩解的理由，毕竟那几个老兵丢尽颜面，竟被打个落花流水。
他们试图训诫新兵，却反被打翻在地。
庞壮冷厉开口询问，“你们明白自己所作所为吗？”
透出责难。
“报告将军。”
赵祁高声道，语气坚决。"我和兄弟们在休息，突然遭遇敌人入侵，因此我们才组织营房内的战士反击。”
“就是昨天与蒙将军提过想要参军的那个？”
庞壮对眼前赵祁的面孔记忆犹新。
“回禀将军，正是末将。”
赵祁应道。
“说得好，‘敌袭营房’，‘反制挑衅’，听起来挺英雄。”
庞壮大怒反笑，一时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因为赵祁所说在情在理——在宿舍睡觉时遭遇伏击，如果不能抵抗岂不是太愚蠢？
“感谢将军夸奖。”
赵祁乘机顺着话题道，“自从入伍以来，末将明白即使宿舍之内也不能掉以轻心，战场上危险无处不在。
若有敌军突袭，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巧妙将指责化作赞扬。
庞壮闻言，一愣，没想到短短几句赵祁已为自己撇清了所有过错，还把责任转嫁给敌人侵犯。
他内心深感，赵祁确实与众不同。
而那些曾挨打的老兵望着能带领大家抵抗并重创他们的赵祁，不禁对他投去敬畏的目光。
毕竟，这位小 ** 打破百年未变的传统，成为第一个成功 ** 的士兵。
“当年商鞅变法以来，这样的制度在我秦朝一直执行，本意是对新兵进行考验，最终演化成警诫手段，延续已有百年。
然而，从未有一名新兵成功反制。
这小子虽打退了老兵，但他确是做出了抗争。”
庞壮暗忖：难怪蒙将军如此看待此人，还需我们严密留意他的一举一动，因为他确是与寻常新兵大相径庭。
至此，庞壮没有再继续纠缠此事。"奉蒙将军命令，我现在接管新兵训练。”
他对新兵们宣布，“接下来半个月直到你们分配去边境 ** 前，我将成为你们的直属上司，所有训练事务都将由我负责。”
紧接着，他问道：“想必刚才老兵们的欢迎式你们已经见识过了？”
此时，将近三千名新兵默默听着，心中对这场仪式夹杂着怨愤。
庞壮明白，这种情绪并非针对个体，而是源于几百年的军事传统，“虽然这份迎接方式在你们心中可能激起怨怒，但它并非羞辱，而是要给你们深刻的教训。”
“这是我们大秦自古以来新兵都要经历的事。”
“赵祁即使带头反抗老兵，我并不怪罪他，反而理应嘉奖，因为这正是生存之道，优胜劣汰，那些被打败的老兵遭到反击，只能说是他们能力不足。”
“况且，赵祁有一句话说得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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