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朗气清。
临川的气温难得上升,许愿八点四十的时候出门,小区正门离长阳湖公园更近,所以许愿没走地下室,从正门出。
她大半张脸埋在围巾里,漫无目的地看着周围,忽然目光定格在某处。
层层叠叠的龙爪槐林里,五六米远的地方,一个少年屈膝蹲着,戴着手套的手放在一只橘猫脑袋上,轻轻地揉动着,揉了一下就松开。
猫低头吃着地上的火腿肠。
少年垂着睫毛,唇角微微向上翘起,阳光透过龙爪槐的枝桠洒在一人一猫的身上,静谧闲适。
如果是平常,许愿就上去搭话了,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觉得一人一猫过分安静美好,她跑进去都不搭调。
许愿想了想,从兜里摸出来手机。
点开相机,拍照模式。
放大——
就在许愿准备按下拍照的时候,远处的人似有所感,侧头朝着她这个方向看过来,在看见她的刹那,眉眼一松,又是一个笑。
看着手机上的画面,许愿愣了一下,继而扬起一个笑,难得没有被撞破的窘迫,大大方方地打招呼:“好巧。”
她厚着脸皮说:“猫太可爱了,我拍了张,你不介意吧。”
“不会。”
许愿看了下时间,还挺充裕,便把手机揣兜里,想走过去。
这一走,脚踩了几根枯枝,发出些声响,正在进食的橘猫一抬头,身子微微向后撤,一双棕色的猫瞳里有着明显的警惕。
许愿立马后撤。
江沉月揉了揉猫的脑袋:“没事,它只是怕生。”
“你过来也可以。”
许愿迟疑了一下,慢慢走过去,像是被江沉月温和地抚摸安抚到,猫又低头吃起了火腿肠,只是没有刚刚那么心无旁骛。
“同……”许愿下意识想喊,又忽然停住,改口,缓慢念他的名字,“江沉月,你和它很熟吗?”
“还好,偶尔有空会喂它。”
许愿想了一下,她好像也见这只猫好几次了,喂了也有五六次,它还是怕她,看两人这熟络程度,恐怕不是偶尔喂。
两人就着猫闲聊了两句。
“你专门出来喂猫的吗?”
“也不算,出来跑步,顺便喂的。”
江沉月忽然问:“你出来要干什么?”
“我要……”
许愿忽然反应过来,一看表,已经八点五十,许愿刷的一下就站起来,差点撞到枝干。
“不好意思我约了人,快迟到了我先走了。”
接着,她又猫着腰往外走。
走了两步,许愿转过脑袋来又故作自然补了一句:“我要去晚了,那个妹妹就要生气了。”
一转头,忘了弯腰,一下子撞上枝干,许愿痛定思痛弯着腰往外跑。
江沉月愣了一秒,垂眼笑了下。
-
许愿没撒谎,她要见的确实是女生,还是一个极有个性的妹妹。
严谨地来说是付江江的妹妹,两人认识十几年,许愿和付灿灿也就认识了十几年,见面拌嘴但关系也还可以。
付江江家里就两个孩子,她和付灿灿。
姐妹俩差两岁,性子截然不同,姐姐性子温和内敛,妹妹简直是个炸药桶,一点就炸。
进入青春期后,付灿灿小朋友立刻就展现出了极高的叛逆天赋,几乎是家长说啥她都对着干,浑身带刺儿,且脾气特别倔,怎么说都不改,动手也没用。
有次她忽然就胳膊上画着纹身回来了,把她爸妈气得够呛,揍了她一顿,付灿灿倒也不吭气。
因为付江江说这事儿的时候一直在憋笑,许愿不由得好奇地问了一句:“然后呢然后呢”。
“那不是纹身,是贴纸。”
付灿灿被揍了一顿后一个人躲着哭,付江江给她递纸,她不要,用胳膊擦,结果‘纹身’掉了,还有一点抹在了眼皮上。
后来,江阿姨也不管她了,把更多的精力都放在付江江身上。
许愿跑到店面外,就看见一个大冬天的扣着一顶牛仔棒球帽,穿着破洞牛仔裤,浑身打扮特别拽的姑娘坐在靠窗位置,她五官立体,但稚气未脱,嘴里叼着个棒棒糖,低垂眼睫之时眼神难得温柔。
而她手里,翻着一个乱七八糟的笔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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