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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敲响了铃,并投放了草料。

就像是经过长久训练的犬类一样,在铃声响起的那一刻,兔子们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于是二十几只兔子聚集向喂食处。

这个收容区的喂食处并非是简单直白的投喂,在喂食处的入口放置了一个装置。

何舟渡扫了一眼便明了——取血用的,而且是专用器械。

毕竟鹿角翼兔的血液提纯配方是留在GSA的资料库中的,所以GSA确实是有这方面的器械在。

每一只个体都需要经过入口的装置,于是那些鲜红的液体就顺着透明软管聚集到了收容区外的装置中。

兔子们被扎了耳朵,看上去却没有什么异样,显然是已经习惯了。

而那些针孔亦是飞速愈合,不出几秒便看不见了,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薛琳戴了手套自收容区外的装置处取下那一整盒二十七根试管,翻出一支朝何舟渡示意了一下:

“每次十毫升,两天一次。提纯比例是五比一。”

这话听上去似乎有些没头没尾,但何舟渡到底是听明白了:

这是在说血液提纯物的产量。

“做得很好,”何舟渡由衷地夸赞道,“一个非常好的开始,剩下的产量扩大只是时间问题。”

薛琳俨然是疲惫而神采飞扬的,何舟渡的肯定让她扬起个浅淡而满足的笑。

是相当少见却发自内心的笑意。

只不过这种笑意没有持续多久,薛琳很快将其收敛,平淡地叙述道:

“如果有更多样本的话,我能做得更好。局里的资料库并不仅限于沃尔珀丁格,我也可以。”

薛琳在专业领域上的自信让她哪怕是以有些疲惫的神色开口,语气也依旧是肯定。

话说到此,代理局长还未来得及开口,便看见薛琳望了过来,发问:

“何局能给一管你的血吗?”

“嗯?”何舟渡难得带了些诧异,一个疑惑的尾音足以说明他的惊讶。

但很快,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微微弯起,何舟渡温和却不容置疑地说:

“不能。以及,不要再提这个要求了,薛琳。”

“好,抱歉,不会再提了,”薛琳的目光一扫三人而过,点点头爽快地道歉,“只是有点好奇,但既然何局你这么说了,我不会再深入思考。”

何舟渡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带着点笑意温和地道:“大家都有秘密,这不奇怪。”

话语间,代理局长平静地回头,用一个极其明显的动作看了陈铭一眼。

而后挂着笑靠在门边,只是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谢玄洲也没逃过这个注视。

陈铭双手插兜的动作顿了一下,他闭了闭眼没说什么。谢玄洲仍是在笑,只是不知为何那种表情显得有几分疲惫。

薛琳完成了那部分实验便打算回去休息,于是一行人自然也就离开了研究组。

不过三人一路上的聊天远远不如之前频繁,陈铭不知是在想什么,何舟渡也不说话。

只有谢玄洲在走了一段路后冷不丁开口:

“何局想好去哪儿吃饭了吗?”

像是没感觉到这个气氛一样,谢玄洲突然问出了这个无关的话题。

“我?我对魔都不太熟。”何舟渡看了他一眼,回答道。

“诶?不熟吗?”谢玄洲像是有些意外,“我以为何局是魔都人。”

“我不是魔都人,”何舟渡回着他的话,“我是浙杭人,只是来魔都读研。”

“这样啊,那地方我来定?”谢玄洲眨眨眼问道。

说着,谢玄洲还笑着补充:

“放心,我肯定挑最贵的那一批,这我熟。”

“行。”何舟渡点点头,默许了。

“我们只是赌钱不是要命对吧谢玄洲?”陈铭终于忍不住了,“你收着点,别给我存款嚯嚯光了。”

“好好——你放100个心,”谢玄洲仗着身高优势揽过陈铭的肩,“都哥们,我怎么可能让你存款变成零呢?”

“……谁跟你哥们。”陈铭翻了个白眼,却也没甩开谢玄洲的手。

“哎,你这话就见外了,”谢玄洲笑吟吟地,“当初刚入职那会儿,我们三人小队简直是所向披靡,嘎嘎乱杀。”

“你们负责乱杀我负责嘎嘎?”

谢玄洲对此的回应是竖了个大拇指。

陈铭面无表情地一矮身子,从谢玄洲手底下避了出来:“滚吧你。”

何舟渡看得有些好笑,他倒是知道这两人为什么这种表现——一唱一和松气氛呢。

但有些事情,不是说装作没发生就可以揭过的。

“陈铭。”

于是,代理局长用一个名字打断了二人的打闹,待到被喊了名字的医生望过来时,他才开口:

“为什么要让薛霖问我要血呢?”

另外二人的脚步被代理局长的停顿而连带停顿,谢玄洲收敛了笑意退开两步,而陈铭垂了垂眼,终于开口:

“这听上去可能像是脑子有问题,但……抱歉,何局,我怀疑你不是人。”

医生说这话时语气平静,就这么毫无顾忌地,在他的怀疑对象面前把自己的猜测捅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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