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杪日日看着涂爹和安期娘杀鱼,捆鱼,从一开始,看到刀就发怵,闻到血就发呕,到如今已能独自立于摊前应付顾客,那些手法虽早就烂熟于心,只是她尚小,力有不逮,可安期娘哪里能容她日日只是守着,早明里暗里地让她上手试了多回,巴望着她早早能帮她赚钱。
而如今,她早已能独自操刀,手上已不知有多少鱼命丧她手。
虽然,风杪心里十分抵触,可作为人,早已司空见惯,杀牛宰羊,烹鸡屠狗,弱肉强食,似乎所有的活物都在如此活着,她吃不了鱼,大概是杀多了,吃不下嘴,索性安期娘也很少在家里开荤,她也明白如今的她能有口饱饭吃已是不易,每每看着那篓里的鱼,似有种怨念淤结在胸。
这时,几近晌午,一位风韵犹存的女子来到摊位前,安期娘忙迎上去招呼道:“娘子来了,今儿是要几尾,我等会让丫头给你送去。”
“老样子吧!”说完便朝客栈走去。
那袅娜的腰身惹得街上那些汉子都不自觉地停下了手上的活,目光跟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一旁的娘们有揪耳朵的,有踢腿肚子的,有碎嘴子不敢上手的,只见安期娘将刀往一旁的墩子上用力一蹬,涂爹猛地回了神,周围的一切又如往常一般喧闹了起来。
没多久风杪一步一磕地将一桶鲜活的鱼拎到了南归客栈,她踉踉跄跄地走到了客栈的后厨,二层的玉娘子见她倒鱼呢,斜睨了一眼隐在暗处那妖,不作一声,轻轻挥了挥手,将后厨的钥一落,下了一道结界。
盯着风杪的妖一下便被困住了,他不知何人设界,不敢吱声,便一直隐忍着,想着静观其变,可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却未见有人发声。
这边玉娘子只是如往常一般在店内忙活,似乎全然没事发生一般。
风杪忙活了一阵,便去寻玉娘子:“娘子安,鱼都已放入后厨,这个月的鱼钱不知可否劳娘子结下。”
“你在一旁等我,我这边忙好了,便给你结账。”玉娘子道。
那妖隐了约一刻钟的功夫,没有了最初的镇定,额间也沁出几滴汗,显出些慌张来,他几次试着去探那结界,欲要破界而出,却是数次未果。
于是他索性凝了全身灵力,抬起手,对着那结界薄弱处,一阵发力,灵力倾泻而出,这时,玉娘子邪魅一笑,立时散了结界,等那妖发觉不妙时却已覆水难收:“完了,暴露了!”
这明晃晃的灵力瞬间就炸在了界首幽一的巡视范围内。
因允爷事先吩咐过,若被界使发现,不必反抗。
幽一闻讯前来,索性没费什么事,便将那妖收入了锁灵囊中。
“来的倒是快!”玉娘子嘀咕道。
话音未落,听得背后人群嘈杂,不知发生了何事,玉娘子转身看去,原来是风杪因过于虚弱,晕倒在了客栈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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