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假的,我只看到他一弹琴,天上便落金雨,你看那些喊得大声的,一个个都被下了咒,痛的要死,你快和娘回家吧。”说完,扯着呆愣愣的吴睿走了。
王三郎紧盯着那个叫做闯天涯的女子,见她抱着头从地上勉力爬起,四处看了一圈,从人缝中溜出去,顺着街边暗影,向坊外溜去。王三郎悄悄尾随其后,见她出坊门后,专走小巷,走入一处暗黑的小巷之后,扯下身上的白袍,摘掉面具,露出一身黑衣,再一伸手,居然扯下一个发髻,走路的姿势也突然变化,步履雄健,再不像是女子。王三郎见状,稍慢两步,拉开一些距离。
郡守打着哈欠,亲自带队,到了天罗坊之后,人已溜走大半。一番盘查之后,抓了十数人,回去继续审问。
燕五郎见他似有敷衍,进园与司先生商量一番,打算静观其变,看看这个郡守到底是什么路数。
天罗坊是吴家的产业,郡守又来请见吴夫人,想要问询些情况,然而吴夫人称疾,说什么也不肯出面,只好由石九郎代吴夫人回话。
石九郎拜见过郡守,替吴夫人辩解了一番,大朝国许多地方都开设了天罗坊,吴家只是代管天泽郡的天罗坊,相当于大管事,老板是都城里的人,她也不知道是谁。
解释之后,又详细描述了这一夜的经历。听完种种诡异事件,郡守吓得一头冷汗,立时瞌睡全无,颤声唤来所有手下,把他团团围在中间,跑回了府内,再不敢出门。
幸好他惊吓之中,还想得到派出手下,去四处寻访高人法师,来此降妖驱邪。至于天罗坊背后的大人物是谁,他绝不敢妄自揣测,只当没听到那些话。
郡守本还想把天罗坊关了,此时哪里还敢,关在护卫环绕的卧房内想了半日,命人通知吴家,责令其限期整改,不可再任人集会,不可再发生此等事端。别人他不敢怨恨,对于突然出现的郁离仙君,却没听说有什么后台,不免把心中怨念加诸于郁离身上,在奏书中称其为天降灾星,出现必有灾殃,应限制其行动,以免祸及朝廷。写完之后,命人快马加鞭送去都城。
石九郎与燕五郎一起送走郡守,燕五郎与司先生商量过后,佩好短剑,轻装简行,带着几个从人,骑马出发,去寻找郁离。司先生也告辞,继续向中梧郡进发。
萧湘已恢复大半,只还有些微不适,听说兄长前去追赶郁离,便也告辞,去找兄长。
朱道长面色惨白,昏迷不醒,只能找大夫前来医治。大夫看过,说是不知何故失血过多,需得慢慢补养。
青松居士穿着亵衣亵裤,大叫大骂,非说是园中有人偷了他的衣裳配饰。
看着他臃肿肥胖的身形,松垮油腻的面容,唾沫四溅的无赖嘴脸,石九郎还要小心应承,忽然觉得以往种种了无意趣。他自十五六岁便跟在姑姑身旁,颇得欢心,一向自认玲珑八面,本事非凡,在同族众兄弟中位列前数。
经历昨夜之事,只觉自己一无所长,那些察言观色、曲意逢迎的本事,简直毫无用处。他强打精神应对青松居士,又安排园内善后诸事,魏管事腰伤未愈,帮不上忙。是以他忙了整整一天,到了夜晚,回到自己住处,屏退侍女,也不洗漱,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双目发直,了无睡意。
李十三捂着心口,蹒跚而去,回到东湖书坊,想起昨日那些人说要到他这里捣乱,神情恹恹。李大郎问了数声,他只是叹气,间或捶胸顿足。财神爷啊财神爷,你既然法术如此高强,破了阵法,正应该趁势灭了那些小人,怎么能就这么走了,让他可怎么办?也不知那些人会不会掉过头来对付他一个小小书坊,当真是命运多舛。
想到这里,他吩咐李大郎,“快快,装上门板,这几日我们歇业。”又吩咐那两个小伙计,“你们两个先回家,这几日工钱先减半,过几日若是没事,再给你们补上。”
小伙计当然不愿意减工钱,正缠磨间,不想对头没等到,却等到了贾员外,他满脸堆笑走进来,身后跟着几个随从。
贾员外昨日惊吓非小,但他毕竟也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之人,早就缓了过来,李十三在墙头上说的话,他也听到了。做为一个眼光独到的经商之人,这等机缘岂能错过,他早安排人盯着李十三,见他回到书坊,便跟了过来。
他命随从把伙计及李大郎全部屏退门外,把李老板吓得直瞪眼,以为碰到了强龙,要压他这条小地头蛇。不想贾员外小声问道:“李老板,他在你这里画了三天画是吧,画了几张?我全要了,多少价任你开。”
李十三一听,沉郁之气顿扫,精明浮上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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