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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夫人也不想让他走,“且慢走,事情在天罗坊内出的,放心,我们必定帮你。你刚画的画呢,怎么不见了。”说着四处张望,看到樱桃,又问:“樱桃,刚才郁郎君画的画呢?”

樱桃闻言忙告状,“在五郎那里,他从婢子这里把画抢走了。”

吴夫人看向燕五郎,“五郎,画呢?”

燕五郎笑道:“画被我收起来了,我看画的实在是好,不如我出钱买下吧,郁兄出价几何?”

吴夫人面色不豫道:“轮不到你,快拿出来。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觉得樱桃美丽可爱,想把她的画像收起来,对了,之前也是你提议让郁郎君画樱桃的,我猜的不错吧,你现在居然如此不像话,惦记起我的侍女来了。”

燕五郎无法,只好从怀里把画取了出来,樱桃忙快步过来把画取走,送到吴夫人手中。

画已经有了折痕,吴夫人展开后,有些心疼。周夫人也凑过来,二人一起再次仔细端详。

吴夫人看着画中樱桃秀美俏丽的脸庞,不由感叹,“还是年青好啊,看看我,都老了。”

石九郎道:“姑母哪里老了,一点也不老。”

燕五郎也笑嘻嘻道:“姨母年青得很,与二八佳人无异。”

吴夫人喜道:“你说的是真心的?”

荷香馆外,石板路上,两个侍者各拎着两摞高高的食盒向荷香馆而来。这是今日最后几道大菜,把这个送过去,今日的差事就差不多了,只需等主子吩咐,看是否还要加些点心果品之类。

夜风渐凉,拂动路边的树叶,唰唰作响。月华依旧隐没在彩云之外,前方的荷香馆灯火辉煌,却照不到此处。路边的灯杆上,悬挂着羊角风灯,灯光朦胧,隐约照亮石板路。

前面的人突然踩到一个又硬又圆的物事,脚下一滑,啊哟一声向后仰倒,手中的食盒向两边倒下,散落一地。

后面的同伴急道:“怎么回事,这下糟了。”他小心把自己手里的食盒放到路边,过来查看。

前面的人也慌忙爬起身,去查看食盒,却不料一阵腥风吹来,吹得两人睁不开眼,抱住头蹲在地上。等他们睁开眼时,散落一地的食盒盖子都已打开,盒内的肴馔已连盘一起消失不见,二人大惊,又去看放在路边的两摞,这两摞整个不见了踪影。二人互望一眼,尖声大叫:“有鬼?”撒腿就跑。

前方忽有一个人影蹦跳而来,二人心惊胆战的停下脚步,看着这个女人披头散发,双手在脸上乱抓。

女人看到了他们,停在他们面前,扔出两本书册,道:“好好看看,告诉我谁最好。”她披散的头发下,脸上有许多红色大包,渗出点点血迹。

二人吓得脚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叫道:“啊,鬼啊,啊不是,奶奶饶命啊。”

“什么鬼奶奶,我是神兵一九九,不是,我是蛛丝。我到底是谁?我是杨柳,啊头好痛。”她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扯两下又去抓脸,“啊,好痒。”

这哪里是平日那个娇美的杨柳,二人趁她不注意,慢慢爬远,拼力撑起身体,继续向荷风馆跑去。

荷风馆内,吴夫人招手让樱桃过来,扳着她的脸放在自己旁边,道:“你们看看,我昨日吃了一粒驻颜丹,你看我是不是年青了些,和樱桃比怎样?”

石九郎盯着吴夫人的面容,突然满脸惊惧,指着她的脸,瞪大双眼说不出话来。

吴夫人转眼看到他的神情,更加恼怒道:“九郎,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刚才你说的是假话吧,我还是老了。”

石九郎转身就跑,不想吴夫人拎着樱桃一下子窜到他的身前,动作快得不可思议,从袖子伸出一只手抓住石九郎的肩膀,两只手突然变成黑黑的、尖尖的、上面长满了毛的东西,继续问道:“好侄儿,你说实话,刚才哄我的吧。”

众人张大了嘴,看她的脸居然在一点点变化,眼睛又圆又黑,分裂成许多个,分布在头的两面,嘴巴裂开,边上伸出两只尖螯,皮肤开始变黑发亮,像甲虫的壳一样。裙摆下方慢慢膨大,衣裳突然被几支尖刺刺穿,那几支尖刺伸出来后,竟变成了黑色的面满细毛的腿。她居然变成了一只大蜘蛛。

樱桃看到近在耳边的大蜘蛛,头一垂,吓得晕了过去。

石九郎惊声大叫:“姑姑,你怎么了,快放开我。”

尖叫声在厅内响起,“妖怪,大家快跑。”朱彦道长大叫道,“郁离君,快,我护送大家躲出去,你快快杀了这两个妖怪。”

然而数道蛛丝突然从吴夫人裙子下面飞去,把跑到门口的几个侍者缠住,拉了回来。石九郎也被蛛丝缠成一团。

见到如此情形,郁离惊诧不已,赶紧取出如意笔,变成一把大刀,向蛛丝砍去,蛛丝断裂,然而新的蛛丝又飞射出来,缠住那几个人,也缠住了大刀。郁离又把如意笔变成长长一截树枝,卷住那些蛛丝,他小时候就是这么玩的。

周夫人突然从郁离身后冒了出来,笑道:“郁郎君,你跟我来,别理他们。”

郁离哪有功夫理她,芒芴挡到郁离身前,“别碰我阿兄,我看你不怀好意。”

周夫人见到芒芴,伸手去捏他脸,笑道:“你这个小娃娃长得也俊,到本夫人家里去吧,等你长大了,必定也是个美男子。”

芒芴道:“你说的很对,我当然是美男子,不过我可不去你家里。”周夫人怒气陡生,冷笑着过来抓他,手伸出来,居然变成了尖螯。

两位贵妇人居然都变成了大蜘蛛。

周吴人已被撑大的裙子下面也射出一道蛛丝,缠向郁离。芒芴眼疾手快,一把扯住。周夫人再喷蛛丝,芒芴再扯住,你来我往。

郁离挥起树枝,继续缠起吴夫人的蛛丝,很快就缠成了一大团。

厅里乱成一片,吴夫人堵在门口,谁也不能出去。周夫人与芒芴缠斗在一起,芒芴四处乱窜,快的不见人影。

朱道长脸色更加苍白,大叫:“大家快跑,跳窗,我拦住他们。”

一些人脚已经软了,根本站不起来。贾员外就是,他瘫倒在案几底下,正努力向窗边爬。

陈先生倒还镇定,几步迈过去,正好踩到贾员外的手,贾员外痛呼出声,眼看着陈先生推开窗子,一头撞在窗纱上。陈先生反应过来扯开窗纱,抬腿爬过去,外面扑通一声响,水花高高溅起。原来此处正临湖边。接着,水中传来陈先生断断续续的呼叫:“救命,我不会游水。”却哪里有人顾得到他。

王三郎倒还镇定,举起桌上一只洒壶,向吴夫人头上砸去,呯的一声,酒壶应声而碎,吴夫人却并无损伤,反而一把蛛丝喷出,把王三郎缠在蛛丝内。

燕五郎椅子后挂着一柄剑,他时时佩剑,宴席中解下来挂在椅后。此时他抽出短剑,一剑刺向周夫人背心。

司先生一把扯住,道:“五郎,不可莽撞。”说着把他推到窗边,“你先爬出去叫园内所有护卫过来,把大门关上,留几个护卫看守,不许有人出入。有那黑狗血、黑羊血之类的多弄些来。”他自己则抢过燕五郎手中短剑,全身戒备,观察厅中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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