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灿烂,舷窗吹入清新而湿润的空气,汩汩的江水声中,夹杂着水鸟清脆的啼鸣。
透过那扇小窗,两岸的青山将一抹翠绿飘入舱房,阳光斜斜的射入房间,在幽暗的空间里形成一道明显的光柱。
周煜身下的褥子已被汗水浸透,他一动不动躺在床上,脑海中一遍遍自问。
这日子可怎么过?
自打和詹远道谈过后,他不得不为自己的安全考虑更多。
不得不承认,道长说的有道理,即便是养好了伤,恐怕也得小心隐藏起来。
不过那都是以后才需要考虑的,目前最困扰周煜的,只有一个问题:他很想动,但是动不了。
周煜感觉自己像个被拆解修理的机器人,只有大脑、左手、和躯体内部零件,还依旧在按部就班的运行工作。
其他部位全部停摆,进入大修阶段。
比起刚清醒那几天,他身体状况明显好转。
手指和脚趾能轻轻动一下,醒来后可更容易的睁开眼,说话可以更连贯,右臂也能微微抬起。
这些,全得益于每天喝下老道长的两碗参汤,以及两碗比黄连还苦的药汤。
但也有不曾好转的地方:疼痛依旧。
痛彻心肺、痛入骨髓、痛不欲生……痛的周煜怀疑人生。
那种痛,让周煜在脑海中,把所有造成这痛苦的人,包括他们所有的女性亲属,都问候了一遍。
周煜紧咬着牙,在痛苦中,在汗水一滴滴滑落中一遍遍提醒自己:一定要报仇,一定要把那些人千刀万剐,碎尸万段,让他死也不能超生。
周煜不知这种痛可以和什么相比。
凌迟致死,应该差不多吧?
疼痛充分证明他活着,周煜却被疼痛折磨得想去死。
痛感如烧红的铁钎戳在神经上,而后铁钎被慢慢加热至红通通,那种灼热的刺痛来自身上的每一处被包裹的地方。
开始是涓涓细流,到最后是排山倒海。
周煜觉得若道长此时问他什么,他都会毫不犹豫说出口。
小时偷拿老妈的钱、扎破过谁的车胎、暗恋过哪个妹妹、包括偷看过姐姐洗澡和躲在黑暗里看一对情侣亲密……
那种打死也不说的毅力,周煜承认,他没有,而且他也不想有。
但很怪,道长什么都不问。
老道长会在周煜疼到极致时,给他灌一小碗安神汤。
灌下去周煜就能睡个安稳觉,可醒来后依旧浑身疼痛。
周煜再向老道要安神汤,老道说最多只能两碗,多了对伤口和骨头愈合不利。
不论他怎么求,怎么死皮赖脸,总之就是不给。
无奈,周煜只能用忍字决,应对来自身体各处的痛觉。
那种痛,就像有人用刀,一点点的在你神经上刮,不论轻重,都让他想咬舌自尽。
耳边只有老道长绵长的呼吸,夜里格外安静。
周煜浑身颤抖咬着牙,任汗水自额头渗出,任泪水自眼角滑落,将脖颈下的枕头打湿了一次又一次。
……
不论别人的日子如何,阿紫的日子,每天都快快乐乐。
清晨醒来,阿紫帮着阿珂收拾停当。
每次帮阿珂梳好头,阿紫都想对着阿珂粉嫩的脸蛋咬上一口,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嫩的脸蛋呢?嫩得跟煮鸡蛋一样。
小姐的脸也很嫩,阿紫是不敢咬的,只能欺负一下小阿珂。
“阿珂,阿紫姐姐对你好不好?”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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