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念川按面馆老板刚刚指的路走了一会，果然在巷子里面看见一户门前堆满了枯叶黄土的人家
季念川上前敲了敲门，无人应答
“我知道你在家”
果然，季念川说完，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小缝，苏齐从里面探出头来，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家？”
“向村民打听一下就找到了”
苏齐不说话，就这样躲在门后看着季念川
“我可以进去么？”
“我，我家很脏”苏齐缩了缩头，眼神却有些期待
季念川微笑着回道“没关系”
苏齐退后一步，打开了一扇门请季念川进去，进门后，季念川看了看院子里的枯树，满地厚厚的尘土，还有一口爬满了藤条的水井，可想而知，这孩子是有多久没人管了，恐怕一开始能做到按时送饭的邻居们也都腻了，现在能偶尔想起他就算不错了
苏齐站在季念川身边低着头，弱弱的讲了一声“进屋吧”，然后走在前面领着季念川进了屋
相较之下，屋内还算干净，看收拾的程度应该是苏齐自己打扫的
季念川坐在一把椅子上，将打包来的烧饼和牛肉放在桌子上，讲道“吃吧”
苏齐站在季念川面前，低着头不说话，一直在搓自己的手
“你害怕我？”
苏齐抬起头，紧张的回道“不，不是”
季念川将油纸包裹向苏齐面前推了推，讲道“先吃饭吧”
“谢谢”苏齐说完，便打开包裹吃了起来，吃相虽然有点狼狈，但看得出他已经很克制自己了
季念川看着眼前的这个小男孩，不由想起了玉漱
原来，没人照看的小孩子的生活是这样的，玉漱小时候是不是也经常饿肚子，是不是也没有干净温暖的住所，是不是生病了也没人知道，是不是遇到旁人也这般胆小害怕，是不是也会感到孤寂落寞……一个人的生活，一定很难吧
苏齐见季念川有点晃神，便在他眼前摆了摆手，喊道“大哥哥，大哥哥”
“嗯？”
苏齐喝了口水，压了压嗓子，讲道“大哥哥，你……为什么找我？”
季念川一脸平静的回道“不是你先找我的么”
“我，我……我”苏齐又低下了头，手里拿着的烧饼都快被他攥烂了
“不急，我可以等你，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季念川见苏齐不说话，从袖子里拿出两锭银子放在桌子上，继而站了起来准备离开，“我先回去了，你好好吃饭”
季念川行过苏齐身边的时候，苏齐很小心地拽住了季念川的一片衣角，很小声的讲道“她不是妖怪”
此话一出，季念川皱了下眉，又重新坐了回去，问道“你见过它？”
苏齐点了点头，没说话
“它是谁？”
苏齐默默流下了眼泪，瘦弱的肩膀颤抖了起来，季念川哪里是会安慰人的主，见苏齐哭得这么伤心，最多就是拍了拍他的背，以示安慰
季念川就这么坐在一旁看着苏齐哭，也不说话，等苏齐哭累了，自己抬起胳膊用衣袖抹了把脸
“可以讲讲么？”季念川仍是一脸平静的看着苏齐，摸了摸他毛躁乱飞的头发
苏齐低着头坐在了另一把椅子上，季念川等了一会，见他张张嘴又闭上，又张张嘴又闭上，吞吞吐吐很为难的样子，便先开了口“你在哪里见过它？”
苏齐攥紧了拳头，紧张得不得了，抬头看看季念川又赶紧低下了头
“村里人都说没见过它，你没告诉他们你见过么”
苏齐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说？”
“他们……他们会抓她的”
“你想保护它？”
苏齐点了点头
“可它杀人了”
苏齐突然变得很激动，猛地站起来对着季念川吼道“他们是坏人，是他们先杀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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