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此一役,我便留下了几个传说。
其一:两军对垒,齐军五辆车连在一起为一个车阵向秦军发起攻击。我单枪匹马绕至这个车阵之后,飞身从马背冲到齐国的车阵上,然后“嗖嗖嗖”“嗖嗖嗖”从第一辆车火速扫过去,不过一只鸟儿从地上飞到屋檐高这么短的时间内,五辆车上的二十五个齐国车兵悉数丧命。
其二:由于我已经名声在外,齐军闻而丧胆,为了对付我而采用背靠背战术,两个士兵一组,四组合在一起,像螃蟹那样张牙舞爪,但是这种阵法又奈我何?我手中的剑高举过顶,齐军断定我要取其首级了,纷纷举剑护首,殊料我虚晃一剑,旋风般调转方向朝他们腿部劈来,“欻欻欻”“欻欻欻”,“哎呦呦”“哎呦呦”,一阵短暂的嘈杂之后,他们的腿便全给我斩断了,倒在地上。
其三:齐人大怯复大怒,连区区一介秦国锐士都对付不了,成何体统!齐王亲自布局,皆坚盔硬甲,马卒在前,步卒在中,车兵其后,中无间隔,而车兵配以上好弓弩,杀气腾腾冲向秦军。敌人有坚盔硬甲,秦军自然也有,秦的阵法布局并无新意,只不过防守更严密了一些而已,所以两军对垒,唯疾与勇可以制胜。正面留给马、步、车,我等锐士从齐军两侧介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齐军队伍,顿时打乱了其布局,首级难取,我顺其剑锋下刺,“噌噌噌”“噌噌噌”,刺中齐兵持剑的手,令其睒眼之间丢掉了手。
秦人哀叹:“齐之技击不可以遇秦之锐士,秦以锐士胜。”
多年以后,我依然记得,当战胜齐军凯旋,军队过天子门,战车上的左右卫士皆脱胄卷甲,收好兵器,下车步行而过,以示对君王的尊敬。我走在这支队伍的前面,接受君王检阅,并在君王两侧的大臣序列,看到了父亲腹顿自豪的眼光。
我成为钜子是因为田襄子之死。
司马孝德被杀后,秦王经常会回忆起他曾经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觉得事情到后来的变化有些蹊跷,让司马被杀、被诛九族的那些事情,不太符合他的行事逻辑。为此,秦王又命廷尉正专门审讯了司马孝德的车夫。
车夫不是司马案件的参与者,所以并没有因此受到牵连,第一次接受审讯时说过的话他依然记得,都不是自己编造的,是他亲耳听来的。
事后又记起来一些细节,但这些细节如果讲出去,极有可能危及他本人。何况现在司马已死,他便准备让那些细节烂在肚子里。
廷尉正把审讯的结果报告了秦王。
秦王说:“看来想让司马死的那些人,办事更周到啊。”
廷尉正说:“君王可有所指?”
秦王说:“哦,我只是随便说说,并无所指。”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些消息还是传到了外面。
田襄子感到秦王在怀疑腹顿,这让他忧心忡忡,因为如果腹顿出事,墨家这多年来在秦地的心血将付之东流。
他实在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一天。
而且,我长大了。
墨家弟子对钜子绝对服从,钜子令下,弟子唯有执行。
田襄子派三个弟子向我传达先生之命:腹?即日为钜子三世。
与此同时,田襄子命令一个弟子将自己刺杀在咸阳的集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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