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又一颗大星在转动,化作散发光与热的炽阳,逐渐压过了淹没深空的赤雾。
祖殊在短暂的惊愕后意识清晰的望向正在不断耀眼的星群,见证着这恢宏的一幕。
直到最后,大雾消散,所有的星辰都化作了太阳,宇宙不再黑暗,深空有如白昼。
光明中唯剩下一点阴暗,于是千百颗烈阳碾动,震耳欲聋的轰轰声碰撞出击打出一种难言的的韵律,荡漾出异样的微芒,一丝连着一丝一寸连着一寸凝成耀眼的雷火剑光斩向被光与火包围着的祖殊脆弱的意识。
在这烈阳大劫下,他意识凝聚的模糊人影被撕裂出一道又一道的伤口,有血红色的火焰在这些伤口中蔓延,以他的意识为燃料,欲将他燃作灰烬。
在外界,他的躯体上没有那血色的火焰,肌肤上却出现一道道焦黑的灼痕。
散发着蓬勃朝气的年轻身体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好像一身血液被灼干。这种可怕的情况迅速弥漫到了脏腑,他的胸腔在塌陷,肌肉在萎缩,像是一具在沙漠里曝晒了许久的尸体!
血色的火焰在蔓延,逐渐包裹住了祖殊的整个意识,在大阳的旋转中,他撕心裂肺的惨嚎掀不起一丝波澜。
这是从人心底燃起的业火,燃烧人的欲念,祖殊很清楚一直烧下去只会有两个结果,要么他的意识被业火焚尽空留一具躯壳,要么被烧掉七情六欲变成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
但这都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且他也无法理解为何自己会引来业火焚身。
古书所载,业火劫数只有术者游渡红尘海得见彼岸时才会有概率出现,可这是从三境到四境的蜕变,是数百年来再没有人能跨过的天堑,自己只是破入神祭,怎么会引来这九死一生的凶难!
他咬牙切齿,死死盯着前方填满了星空的一颗颗太阳,他们仍在转动,迸发出横贯虚空的流火,一条又一条交叉着碰撞着,如规则之链拉动着世界、宇宙在运行,镇锁虚空!
“是因为这些被点燃的星辰吗?”
“吃我的用我的住我的,而今却想反过来烧死我,你们——做梦!”
丐帮祖帮主自视孑然一身,能从古域山逃出来就已经捡来了十几日的白活,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眼中狠色闪过,一字一句低沉念诵:“千星含月,连舍勾陈,非慑余怒,非罪于吾,自斩我心,自化我神,无妄无情,御令诛之……”
轻微的精神波动随着他口中的字节一阵一阵荡漾,在光与火的海洋中艰难传开,虚空中似有无形的壁障,将精神波动挡了回来。
新的精神波动传出,之前的精神波动传回,一层又一层叠加,竟有了与烈阳神音相同的效果,数百字节碰撞出一道空明、亘古、威严的男声,发出一句浩然之音:“赦——罪——慧——明——业!”
五音成,心神摧,祖殊清晰感受到自己意识内的业火在熄灭,痛苦在减轻。
可他的精神却在溃散,化作尘粒,光一照,火一卷,便如蒲公英飞散,洋洋洒洒散在了虚空中。
他的躯体上灼痕在变淡,肤色却黯淡下来,端坐的身躯一点点垮塌,头颅低垂。
意识已灭,精神已散,身躯只是空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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