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到人家里去阴阳怪气，后来索性就破口大骂。
别人赚钱，比杀了他还难受。
耿守才觉得几家人平摊石头，赚钱的机率还是太低，于是自己下血本，让拖拉机给他运石头。
盘鹅卵石这件事，现在成了龙渊村的头等大事了。
当老书记挨家挨户去劝他们踏实本分做人的时候。
谁家的院坝不是堆满了石头呢？
他们也都是明面上点头，陪着笑脸：“对对对，老书记说得对。”
等到老书记前脚一走，后脚他们就把老书记刚才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
这就是人性。
跟他说勤劳致富，他满脑子想的都是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蚕茧卖钱时，他们面无表情。
粮食丰收时，他们一句话不说。
地上捡了五毛，一个月都在美滋滋地笑，逢人便要吹一波，满脸春风得意。
这是什么原因呢？
叶振扬当然明白，白嫖真香。
叶振扬更明白，割韭菜，割的其实是人性。
二大队的拖拉机给龙渊大队运了几车石头。
回去的时候碰到马长安。
这位镇长大人说是关心一下二大队的孤寡。
实际上很清楚，请人插秧，伙食要管够。
这两天是他蹭饭蹭酒的好时机，坐的是上位，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路上还在跟开拖拉机的人聊起了鹅卵石的事情。
马长安虽然喝得多，但并没有脑子短路！
穷得一批的龙渊村的村民让人拉鹅卵石进村。
而且已经拉了十天了。
“修房子？”马长安问。
手里就像抓着双马尾的手扶拖拉机师傅摇头说：“没听说哪家修房子。修房子该用砖呐。”
“石头修个铲铲。”
马长安只是短暂地在脑子里打了个问号。
坐拖拉机到镇公所。
摇晃上楼的时候，看到杨淑芸。
马长安打了个酒嗝，还立正给杨淑芸敬了个礼。
杨淑芸正把泡了大半天的茶叶倒了，不阴不阳地说：“镇长今天体察民情工作算是落实到位啦。”
马长安就算喝得有点多，也听得出杨淑芸话语当中的夹枪带棒。
马长安就说：“那也是没办法的。太阳大，天气热。我这个大老粗不下去转转，难道还让书记顶着太阳深入群众？”
“上面不关心我们。我们不能不关心大队的社员。”
“官是鱼，百姓是水……”
杨淑芸摆摆手：“不对，百姓是酒才对。”
杨淑芸转身进办公室，马长安就跟着追过去。
“书记，你怎么就不相信呢？外出打工的年轻人太多，二大队剩些老骨头。我们这些当父母官的难道眼睁睁地看着不管。肯定是要组织人手帮人照顾庄稼嘛！”
杨淑芸往位子上一坐，也不抬眼看门口吆喝的马长安：“只关心二大队，一大队呢，三大队，四大队呢？”
马长安说：“我怎么没关心一大队？”
“一群没名堂的东西，从河坝里往队上运石头。红旗镇条件不好，一大队是特么个反面的典型，正事不干，一车一车河坝石运回村子。”
“你说他们要搞个啥东西？”
“书记你莫说我不关心他们，情况我那是随时掌握的。不过看他们的这副鬼样子，该是思想上出了大问题。”
“这可是你大书记的工作。”
马长安借着酒劲，终于是出了一口气。
说老子一碗水端不平？
老子明天就去三大队，四大队蹭，嘿嘿！
马长安回他人的办公室准备睡个大觉，醒了又好吃夜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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