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恶汉死不瞑目,仰倒在地不提。
“你若与那六个贼人一起,龟缩在人堆里面,我还不好轻松拿你。”少女道:“现在出了人群,杀你不过眨眼之事!”
一句话说完。
她转头看向李乘风,拱了拱手,谢道:“多谢小兄弟两次出手相助,若是我先前真被那破木头砸中,此番怕是凶多吉少了。”
“我不叫小兄弟,我叫李乘风。”李乘风头顶黑线,实在是忍无可忍道:“看你年纪,指不定还没我大呢!”
少女被李乘风说的一愣,她心里模拟过几次对话,一次也没有对得上的情况,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好在她心思活络,想了几个呼吸,摇头失笑道:“如此孩童心性,不是小兄弟是什么?”
“我......”
“算了。既然小兄弟不喜这个称呼,那我今后,便称李兄便是。”
两人聊了几句,其实也没太用多少时间。
有道是: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那一伙六个人中的余下五人,见到自己的老大竟然被那个少女的一手飞针射死,也各个的都乱了手脚。
他们哪里会什么合击围杀之术啊!?
只不过是听从老大的命令行事罢了。
眼见自己的老大已经被那个女魔头几个飞针就给杀了,那杀自己......怕是用不了一个呼吸?
恐惧、慌乱,在众人心底弥漫,霎时间乱作一团。
“逃啊!”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如那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那五个人的心弦,顿时化作鸟兽般溃散逃亡。
其中有一个江湖人慌不择路,又恐惧自己身后的那个女魔头袭上来,取了自己小命,也不顾及这么些年的情意,一把抓过前同事的后衣领,拉扯摔倒在自己身后。
那个被他拉扯的汉子,平日里面也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主子,被他这么一拉,也有几分害怕那女魔头的情绪在内,一时间也是发狠起来,拿着手中那把钢刀,就给他的后背来了一刀,又一把抓着他的腰带,随意往远处一扔。
落点又恰好是先前,被那人点了大火的老头家里,火焰燃烧了许久,早就有了微弱之意,但还是可以轻易吞噬一个成人。
先前放火的人,被自己放的火烧死,就这样化作一具焦尸不谈。
只见那五个人,被自己的人害了一个,又有两个拼了命的往一处跑着,都眼急着对方能跟上自己,生怕被后边那女的盯上,一直在给对面使着绊子。
使着使着,竟然涌了真火出来,朝着刀剑开始了搏杀,最终一个拦腰斩去了半截身子,一个被利剑贯穿了心脏,也都死不瞑目。
李乘风和少女的视野之内,不过几分钟,只剩下了两个贼寇身影。
李乘风侧头问道:“只剩下了这两人,以姑娘的手段,应该也不需要我出手帮忙吧?”
“自然不用。”
少女说着,又峰回路转道:“不过李兄愿意出手,那自是更好。”
说罢,她就提着枪,纵身去追那几人。
李乘风看着她的背影,愣了愣片刻,忽的一笑,也就拿着青辞追了上去,出了岳家村子。
只是两个俱皆丧了胆气的毛贼,以李乘风与那名少女的手段,不需要花费多少时间,尽将他们枭首。
青辞全程在一旁观看,没有出声,李乘风将一个毛贼的头颅一棍子打碎,它才啧啧道:“真是足够干脆。”
“留情不抬手,抬手不留情。”
李乘风抿着嘴,收起了棍子道:“何况这些都是做了恶的贼人,既然与他们为了恶,难不成最后还大发慈悲的放他们一条生路不成?放了这些恶人,日后又让他们去祸害平民、好人,我才没那么傻。”
青辞笑而不语。
它刚刚说的并非这个。
那六贼身本一体,才有了毫无丝缝的合击。
只是后来意识起了别样心思,离了身体,被那姑娘三针洞穿。
意识一去,六识不全,就变作一群喽啰,无需旁人干涉,喜怒自己就起了纷争,前者被后者吞了;思爱也没了心意的束缚,各自峥嵘放荡,俱将对方杀了。
最后仅剩忧、怒,已经不成气候......没跑多远呢,就被李乘风和那姑娘各斩一个。
说到底,还是最开始的「心意」思想出了点问题。
否则以这些人的合击之法,李乘风与这姑娘哪怕是一起上,也需要缠斗好长一段时间。
李乘风没看穿这些,青辞也懒得多嘴提这一句。
毕竟思维眼界不同。
李乘风看见的是人,它看见的是道。
......
等待李乘风两人并行着重新回到村里。
村子里面的其他人家,一如李乘风之前所见那般,依旧是家家户户门窗紧闭。
而那先前李乘风与那少女都想要护住的那一对母女,早就不见了人影。
青辞的声音从脑海中再度传出:“她们两个,早在你和那个妮子,与那六人缠斗一起的时候,就偷摸摸地跑了去。”
李乘风不会青辞这样直接的传音手段,只得是放缓脚步,又压低了声音后,才道:“我知道。”
“我也知道你心里清楚,我要说的不是这个,你别打岔。”
“哦。”李乘风老实应道。
青辞瞬间破功,眼睛一瞪,旋即恢复了刚才的语调,继续道:“你看,你和那丫头辛苦想要护住的人,其实在她们心里,并没有把你们当做恩人,连那一声「谢谢」也不说。”
“兴许只是会偷偷庆幸着,自己有机会活命。”
“至于你们两个为她们出头的愣头青的死活,或许她们根本就没在意。甚至生死关头,说不定还会反踩你这恩人一脚,去换自己一个活命机会。”
“无论仙凡,人心有的时候...就是如此不堪。”
青辞接连说了几句,说到「人心」二字时,它的情绪莫名的波动几分,很快平息,又看着李乘风,愣了一愣:“呃...你怎么就没点情绪波动?”
“为什么要有情绪波动?”
李乘风奇怪看了棒子一眼,道:“我出手相助,并非是想挟她们的恩、图她们的报,不过是我自己看不下去那群人的恶行。真要说起来,为的也只是我自己的心,能有一个安宁罢了。”
“她们若是有心,与我道一声谢,也就当做还了恩。”
“她们若是无心,偷摸着跑了,只要不阴沟沟地算计我,那也与我无干。”
“我行且随我意,眛了心的又不是我,和自己气恼个什么劲啊?”
青辞沉默良久,抽了抽鼻子,不服气道:“之前又不是你拼死拼活的,你自然不会腰疼。”
“待你去问问那个丫头,再来与我回话。”
李乘风眨了眨眼,忽的笑道:“你这是傲娇了?”
青辞瞬间炸毛,在识海里面不依地闹着,吵的李乘风有点头疼。
李乘风只能安抚:“好好好,我去问,我去问。”
要不然啊,他今天晚上就别想着好好休息了。
青辞保准会在他脑海里闹腾个不停。
脚下的动作快了几分,李乘风重新与那少女并行而走,又有意无意地,提到了先前那对母女,也就顺势的抛出话题。
那少女瞥了李乘风一眼。
眼神莫名有点眼熟,刚刚好像在哪里看过,但记不起来。
李乘风挠了挠头。
青辞却在棍子里面看得分明,那便是刚刚李乘风看它时,眼中的奇怪之色。
只听得少女答道:“我不负他人,亦不负我心,为什么会觉得心伤?”
她快步踏出一步,那一杆红缨枪再次被拆分两节,被她重新背上,忽的转头看向李乘风潇洒一笑,道:
“我且自行我心中侠道,与那旁人何干?”
紧接着又道:“如果真要仔细计较,反倒是她们负了我......日后回忆起来,内心受到煎熬的,怎么也不会是我。”
李乘风微愣,也笑着道:“确实如此!”
棒子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回答,郁闷的团成了球,又一直听着外头边李乘风与少女的交谈声,忽的想道:“这个丫头,怎么就和狗剩的「意」这么契合?”
思绪到了这边。
它莫名的更不爽了,从一个透明的小白球,变成了微微带点绿的透明青团子。
外头。
李乘风与少女停步在岳家村的东北村口。
李乘风这才后知后觉,手掌一拍脑门,道:“一同行了这么些路,还未请教姑娘姓名。”
“我本姓顾,在家中又排名第四......”
那顾姓少女思量片刻后,开口道:“李兄平时...喊我顾四或者是顾姑娘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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