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上有黑眼圈，他昨晚根本就没有睡觉，在树杈上蹲了一晚上，结果一晚上过去，他并没有等到萧何口中所描述的那位有着一对斗鸡眼的司马令。
不过，原来是在这里啊！
众人看着床上躺着的司马令，司马令的下半身已经脱光了，上半身的黑衣也脱了，只剩下一件单薄的内衣。他的血已经被放干了，离干尸不远了。
他的胸膛上竖插着昨夜刘邦插在他身上的那把菜刀，至于那把杀狗刀，刘邦一大清早就悄悄地跑到樊哙家中，还给了樊哙。
昨夜虽有月光，却看得不清晰，刘邦看到他现在的模样，心中也是擦了一把冷汗。
在众人不经意间，刘邦的嘴角抽了抽，有些不太敢相信这是他自己干的事。
“昨晚......乃公喝了酒......杀了人......？”
萧何沉思了一会，转头看向神情慌张的曹氏，道：“曹氏，我且问你，昨夜的细节可还记得。”
“萧大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她昨夜经历了这番遭遇，哪里还记得清这些细节！”
刘邦忙道。
“你住嘴！”
萧何对着刘邦怒喝，然后继续问曹氏：“曹氏，那我问你，这柄刀，是你插进去的吗？”
曹氏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
萧何身后除了有曹参，还有几个手下，以及一名医者，毕竟司马令死了放在这个小县里可是件大事，要带一名医者，鉴定这个人是怎么死的。
“你，去看看。”
萧何对身后的那名白发医者道。
那名白发医者慢慢地走上前去查看，在司马令的身上熟练地翻来翻去，不一会，便抬起头，眼神坚定，对萧何道：“禀萧大人，这刀伤，确实是这柄菜刀所杀。”
“是了就对了，查清楚了吗？查清楚了就可以结案了！”
刘邦在一旁显得有些不耐烦，就因为刚刚萧何吼了他，心里不是很服气。
萧何身后的曹参瞪了他一眼，一个小小的亭长怎可如此无礼！
可刘邦只是仰头，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并不搭理他。
曹参是位秉公执法的好狱掾，瞧着刘邦这副流氓的样子，他觉得眼前这司马令的死肯定跟他脱不了干系。
司马令，他可以杀，但是他所管辖区域里的人不能乱杀人，不然的话，就乱套了，久而久之，他们这个村也就变成了土匪窝。
临走前，萧何吩咐曹氏好好在家里待着，遇到什么困难要及时跟他反馈，然后带走了刘邦，将刘邦带到了自己的府上。
“刘季，这里没有外人，你与我详细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曹府中，萧何贴到刘邦耳朵旁边，轻声问道。
刘邦感到耳根有些奇痒，快速闪到一旁，发出的声音非常小声：“人是我杀的。”
说罢，笑眯眯地看着萧何，萧何看他贱兮兮的表情，这家伙犯这么大的事，居然还感到有些自豪。
在刘邦心里，杀人这件事就好像是一个小孩突然长成了大人。嗯，没错，乃公开荤了！
萧何听他的话，只感到背后一凉，身上的汗毛根根竖起。
这家伙，有点恐怖。
“我不是让你昨晚别动手了吗？”
“杀了司马令，十个脑袋不够你掉的！”
“这不是还有你吗？”刘邦看起来有些懒洋洋，语气极为轻松：“再说，我受不了这口气。”
“受不了这口气你就动手？”
“对！”
刘邦骄傲地抬起头，“那是乃公的女人！”
“唉，真管不了你。”
萧何对眼前这个人感到特别头疼，嘀咕道：“我怎么就交了这么个朋友，什么乃公的女人，她都没正式过门，你这话说出去谁信？”
“嗯？”
“算了算了，既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就不跟你说这些了。”
萧何拿起身前的酒，喝了一盅，面露难色，继续说道：“对了，增发徭役的事，我替你求过了，县里确实很为难。”
“我明日要到去郡里去一趟，跟他们说说，看能不能少要一点。”
刘邦点了点头，这事是他几天前跟萧何说的，村里的壮丁实在是太少了，如果按照上面要求的数量去服役，这村里就没几个年壮的人了。
“对了，你明天跟我一起去。”
“嗯？我去？”
刘邦感到有些疑惑，不过随即面露笑意：“那好啊，可我干吗去？”
“你帮我跟他们说一说嘛。”
“我？我这个破亭长说话管用吗？”刘邦笑道。
“正因为你是亭长，说一说实际情况，也许正管用。”
“行，好。”
刘邦点点头。
“那你回去准备一下，明天早上正好一块上路。”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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