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的脸上的手上全是刺身，我看见刺身就有点发毛，似乎她的每一寸皮肤都被纹上了东西，看起来密密麻麻的，我头皮发麻，她在朝我们笑，但是因为她的牙都掉了，所以看起来她瘪嘴笑得很怪异，就像一个雕塑一样站在那里。
我一下就把嘴角放下去了，有点心虚地朝卫见山后面站，钟鱼看了那个神婆一眼，胖姨非常担忧地回头看着那个神婆，神婆朝我们这边招手，我觉得看起来很像是在招魂。
钟鱼径直过去了，我和卫见山在后面慢慢过去，卫见山一直看着那个神婆，神婆先是伸出手握了一下钟鱼的手，然后她继续看向我和卫见山，朝我们招手。
“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我问卫见山，“她应该不认识我们吧？”
“你别忘了，萨满巫师有萨满之旅。”卫见山压低声音对我说，“他们可以自主进入另一个实在的世界去学习知识和获得力量，也许在那个世界她认识我们。”
“太扯了。”我用更低的声音说，虽然我心底里不愿意相信，但是我还是害怕她会听见，所以不得不压低声音。
那个神婆握住了卫见山的手，我看见她毫不客气地顺着卫见山的手臂往上摸，卫见山没有阻止她，最后她把手停在了卫见山的手腕上，握住了那串佛珠。
“这个可以给我吗？”她问卫见山。
卫见山顿了一下，他看了我一眼，我脸上笑着，对那个神婆说：“不好意思，婆婆，这个是他的东西，不是钟鱼的，你不是要找钟鱼吗，他的东西不能给你。”
神婆笑了笑，对我说：“我不是要拿走，我只是想听听故事。”
我有点诧异，看了钟鱼一眼，钟鱼非常诚恳地握住了神婆的两只手，说：“阿婆，你想要什么东西，想提什么条件，尽管提，我尽力满足你，然后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会来这里，最后你向我保证，你不会再来了。”
“当然。”神婆收回手，把目光移向卫见山，“我想和他单独待一晚上。”
“使不得。”钟鱼还是看着那个神婆，我看见卫见山回头看了我一眼，我舔了下后槽牙，没搞懂眼前的局势。
“这会是一场很有意义的信息交流。”神婆说。
我站了出来，挡在她和卫见山面前，说：“冤有头债有主，你找谁都找不到卫见山身上。”
神婆看了我一眼，突然拿拐杖在地上敲了起来，她的敲击很没有规律，而且拐杖砸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听起来很沉闷，我一开始的时候很纳闷，但是随后就觉出不对劲来了——我感觉我的胸口变闷了，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挤到了我边上一样。
我看了看钟鱼，发现钟鱼看我的表情也很怪异。
“我答应你。”卫见山突然伸出手按住我的肩膀，那个神婆不再敲击地面了，很满意地笑着，冲卫见山点点头，转身回了屋里。
我像是突然获得了解脱，一下就觉得压迫感消失了，同时有一种无力感袭来。
“先进去休息休息。”卫见山扶着我和钟鱼进去，胖姨和胖叔跟在后面进来，一进屋就给我和钟鱼倒糖水。
我看了钟鱼一眼，说：“你的孽债，居然让卫见山帮你还了。”
钟鱼哼了一声，我实在是觉得困，和钟鱼没斗几句嘴，我们俩就一起进屋睡去了。
我睡得很沉，一直到我能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卫见山已经回我们屋里睡了。我坐了起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看了一眼手机，就发现时间已经是一天以后了。
我愣了一下，把钟鱼摇醒，钟鱼迷迷糊糊坐起来看着我，说：“地震了？你怎么不跑？”
我把手机放到他面前，钟鱼一看日期也愣住了，我们俩一起看向卫见山，卫见山睡得很沉，没有被我和钟鱼的动作搞醒。
钟鱼朝我做了个疑问的动作，我冲他耸耸肩，我们俩一起下床出去，我们出去的时候外面一个人都没有，我拉开大门出去，愣了一下。
那个神婆站在那里，直挺挺地站着，闭着眼睛抱着拐杖，和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一样的打扮，面对着钟鱼家的大门。
我心里发毛，把钟鱼叫来了，钟鱼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也愣住了，随后他走了过去，弯腰观察了一会儿，他看向我，说：“死了。”
我一下就觉得被雷劈了，赶紧过去检查了一下，发现真的是死了，我看着钟鱼，沉声说：“现在怎么办？”
“拉去火化了。”钟鱼说，“然后把骨灰洒了。”
“你觉得她是这么交代她的后事的吗？”
“那还能怎么办？”钟鱼斜了我一眼，“这个事情现在只有小山山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我要先把她解决了，不然我妈会解决掉我。”
我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胖姨的声音，我赶紧扭头进到院子里把胖姨拦住，给钟鱼留时间去处理尸体。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