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鱼很不满地看着郤昱和卫见山,说:“怎么,不想我砍直说,你们俩在这里耍猴呢?”
卫见山摇摇头,冲钟鱼伸出手要刀,说:“我砍。”
我倒是乐得清静,一直在边上看着,卫见山接过刀以后看了看竹子,只砍了几下就把竹子砍倒了,竹子倒下来,却因为太高了,挂在了别的竹子上,斜挂着。我们把它拖下来,钟鱼就开始挑选砍哪一节做酒杯好。
我知道我们现在的工具并不能把这个酒杯做得多精致,最多就是砍下来以后稍微精修一下,能保证不扎嘴就算好了。
但是钟鱼的兴致很高,甚至卫见山的兴致也很高,他们两蹲在竹子边上算着哪四节是最好的,怎么砍能保留最好的部分。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卫先生对这样的事情感兴趣。”郤昱对我说。
我点点头,看了看时间,也不早了,就拍拍郤昱的肩,说:“让他们两个搞,我们去神檫家帮神檫做饭。”
郤昱点点头,我们和钟鱼他们打了个招呼就走了。到神檫家的时候,神檫刚才地里回来,最近村寨又往外开辟了一点地,种了新鲜蔬菜,那些种子还是卫观海给他们搞来的,卫观海还给他们留了详细的种植教程,那个时候寨子里的人差点就把卫观海奉为神了。
神檫手里拿着几个胡萝卜,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过来,郤昱上前去接过神檫手里的胡萝卜,我去扶着神檫上楼。这几年因为有要回滇寨的打算,我也算是下了苦功夫和卫见山苦学这里的语言,神檫和我之间的交流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说点家常还是可以的。
我和郤昱帮着做饭,一边就和神檫聊起了这几年寨子的发展,我意外地发现,神檫他们在卫观海和褚游他们的帮助下,已经开始和周围的寨子之间有走动了,因为各个村寨的位置不同,地理环境不同,种植出来的农作物差别挺大,但是走动起来以后,寨子之间就可以进行农作物的交换。
听着神檫说着,我就觉得有种社会发展的感觉,说不定什么时候外面的人也能轻易走进来,说不定什么时候这里面还会通上电。
我忽然想起东南亚那个村子,那种野蛮和文明并存的感觉一直让我觉得不舒服,看着神檫忙碌的背影,我忽然觉得,如果就这样也挺好的,即使有一天这个寨子会因为闭塞而渐渐消失也挺好的,至少他们一直都保存着这样的淳朴。
但是这样的想法又太自私了,村寨的发展不应该由我来决定,是寨子里的人共同决定的,总有一天这里的后代会走出去,会见识到更多东西,这里只是发展缓慢,不应该停止发展。
想着我就走神了,不小心切到了手,我刚想回去拿止血绷带,神檫就伸手从厨房窗台上种的盆栽里掐了一片叶子给我,他示意我把叶子揉烂了敷在伤口上,我照做了,就觉得伤口的疼痛有点减缓了。
“少东家,你不消消毒吗?”郤昱看见我把叶子揉烂了敷在伤口上,有点担忧地看着我,“那叶子你甚至没洗一下。”
“干净的。”我说着,神檫已经从屋里拿了块布给我,他用一根布条把布缠在我手上,然后就打发我去一边坐着。
我看着神檫包扎的伤口,有点好笑,我的手非常臃肿,我甚至拿不起杯子来喝水。
等我们这边收尾的时候,郤昱就打算去叫卫见山他们回来,但是他才刚出门就退回来了,紧接着我就看见了卫见山他们,他们两拿着五节竹筒进来,看的出来断口处都是打磨过的,只是非常粗糙,我估计也就拿石头磨了几下。
钟鱼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对着神檫做了个喝酒的动作,神檫马上就明白了,笑着叫我们等等,然后就去酒窖里拿酒了。
卫见山跟着下去,钟鱼一脸期待地看着门口,直到卫见山他们把酒抱上来,钟鱼在开盖的时候闻到了酒香,他才非常满足地发出了一声叹气声,然后他把酒倒出来,给神檫满上,然后给郤昱倒了半杯,说:“小孩子少喝酒。”
晚饭吃得很尽兴,钟鱼和神檫吹我们这几年做的事,但是因为他喝大了,已经想不起来一些词汇该怎么说了,于是卫见山在边上给他翻译,本来如果只有钟鱼自己吹的话我还担心钟鱼因为喝大了把事情一股脑全说出来,但是有卫见山翻译我就放心多了。
从神檫家离开的时候钟鱼脚下都是飘的,从楼梯上差点滚下去,站到地上以后他站在原地没动,我问他怎么了,他就一脸坏笑地看着我,说:“我们去偷神檫的酒,去竹林喝。”
“你做什么美梦呢?”我已经觉得有点晕了,不愿意再多喝酒,但是钟鱼看了一眼卫见山,两个人就非常默契地朝神檫的酒窖去了,卫见山翻进去把酒罐从窗户递出来,钟鱼接过就跑。
我愣了一下,就看见郤昱拿着我们的酒杯也跟了上去,他的脸上是很兴奋的表情,边跑边回头看我,压低声音冲我喊:“少东家,来啊!”
我一下有点恍惚,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跟着他们钻进竹林了,晚上的竹林凉风徐徐,我喝着酒,突然觉得今天晚上的酒确实格外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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