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蒹葭总觉得自己和清醒的苏恪有一点距离，也不知距离出在哪儿。
有时候，你觉得你和一个人之间有距离，可能不是因为真的有距离，而是因为你想离得更近。
“吴彤。”苏恪见到吴彤过来后，又跟梧桐打着招呼，梧桐倒有些话要跟苏恪说，也没把姜蒹葭支出去，而且坦言：“苏恪，谢谢你帮我报了仇。”
她的心情无疑比任何人都要复杂，可无论如何，都是苏恪替她手刃仇人，她做不到无视这些。
苏恪知道她在说周水天，“此事若不是我，事情也不会这样，是我连累了伯父，对不起。”
“我妈妈说，你以前救过我父亲一命，所以……都过去了吧。”梧桐对苏恪的感情是很特殊，但不会扭曲一些事实。
“你妈妈呢？”
梧桐脸色难看了些许，“她也被关起来了，不知道过得好不好。”
“和我说说这里的情况吧。”
姜蒹葭就夹在中间一句话都不说，她也不尴尬。
“这里有两个六星妖将，就是你认识的蜘蛛女将和猴妖将，还有一个七星幽狼妖王暂时未归。”
“我们位于一个巨大的山洞，山洞里数十条杂乱无序的通道，我们仅凭自己想走到出口，很难。”
“出去后更难，因为外面是一片遮天蔽日层层叠立的古林，我们根本无法找到回去的路，我每次回来都是跟着一种红色蜘蛛回来。”
“可那种红色蜘蛛只有一点灵性，我们根本无法让它们听从我们，它只们听从蜘蛛女将的。”那红色蜘蛛和同类沟通就不需要什么灵性，蜘蛛女将就是同类。
姜蒹葭越听心里越沉，苏恪看到她脸色不好轻笑着吓着她，“你吃到虫子了。”
姜蒹葭果然被他吓得果子都丢在地上，可很快她就看到苏恪脸上的淡淡笑意，便知道苏恪是在骗她。
“无趣。”她冷声道。
梧桐却觉得他们两个蛮有趣。
“看来这里的环境你们还挺喜欢？有说有笑的。”不速之客来临，赫然是很爱调侃的蜘蛛女将。
三人都提起万分警觉，虽然都知道再多的警觉都没用。
“来，和你父亲通个电话吧。”蜘蛛女将对着姜蒹葭说道。
姜蒹葭心里惊愕不已，她已经好几年都没有父亲的消息，只犹豫片刻，她便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权利，只得踟蹰地走过去，慢吞吞地拿起电话，蜘蛛女将也不催促她，
“记得说两句话。”她道。
姜蒹葭百感交集，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而那边，似乎也一样。
隔了几秒，那边似乎知道要主动一点，便传来声音，“是你吗？蒹葭。”
“是我。”在要说话这一刻姜蒹葭心情反而平定下来。
“你过得还好吗？”
“不知道。”是的，姜蒹葭不知道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自己是被保护得好好的，以前完全没受到伤害，也被很多人艳羡她的身份地位，可她一直都是一个人，没有朋友和亲人陪在身边。
陈鑫是她的朋友，但不能陪在一边，姜蒹葭离她太近反而害了她。
蜘蛛女将又拿去电话，“知道你女儿在我手里了？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谈谈条件了。”
“好，你说。”
“我要二阶段“魔”的所有资料，还有参加这个阶段的所有人手。”
“这些都给你你也制造不出二阶段“魔”。”
蜘蛛女将的眉毛很淡，淡得跟没有一样，即便现在挤在一起也只能看到一点，“你什么意思？”
“无论是第一阶段还是第二阶段的“魔”，核心技术只有我知道，没有我，谁也完成不了“魔”，我也不会把这技术给任何人，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呵呵，你意思是说，你也不在乎你女儿的生死了？”蜘蛛女将不会相信，她们午马妖宫调查过，姜博士很疼爱小时候的姜蒹葭。
那边叹息一声，“我在乎，她比我的命还重要。”
“可如果我把这技术交出去，又有多少会丧命？”
“如果你真的杀了她，那就杀吧。”
陡然间，那边又在狠狠拍着桌子，失去情绪控制地呕吼：“杀了后，我会把二阶段的“魔”无偿送给你们的敌人，我要你们不得好死！下十八层地狱！”
蜘蛛女将没想到那般睿智的人居然这么暴躁，不过她也不可能被吓到，“无论你是不是在演戏，这些我都不在乎，反正也不是我做决定，随你。”
蜘蛛女将挂掉电话，她只要把那些话上报出去就行，上面自然有人做决定，其他的事与她无关。
电话那边，凌乱的桌面上姜博士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直到脸色通红如血也没有冷静下来。
恍惚间，姜博士看到一个骑着玩具车的女孩在向自己驶来，她眼含泪珠地看着自己，问：“爸爸，你为什么不回家？我一个人好孤单……”
又想起妻子临终前所说的话，“正国……我父母和两个哥哥都是为妖族所害，这项研究……你一定要做下去……唯有大破才能大立，若无人作出大的改变，两族之间怕是还能和平几千甚至上万年。”
“我不崇尚战争……可凭什么，他们说不打就不打了，那我父母和哥哥为人族战死，这算什么……”
“就当我求你……你一定要答应我，好吗？”
“啊！”姜正国仰天长啸，随后又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部都扫到地面上去。
打完电话后的姜蒹葭情绪就不对了，以前的她就像是一朵飘落的雪花，美丽而冰冷，让人忍不住想去触摸却又怕融化。
可至少，你还能靠近她。
而今的她像是把自己封闭在冰窖之中，整个人都透露着拒人之外的气息。
梧桐从她面前路过时都得怀疑今天天气是不是冷了很多。
“吴彤，我们去里面看看。”苏恪突然走来对着吴彤说道。
“好。”
山洞比梧桐形容得还要大，苏恪和梧桐并肩往里走去。
“你不担心她吗？”
“你不担心我吗？我可是失去记忆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回来。”
梧桐无话可说。
“你认识萧柒月吗？”
“听过，但不认识。”
“我身边有一个玩偶，失忆后我一直带在身边，你知道是谁的吗？”苏恪隐约记得宁小蔻当初问了吴彤很多问题，但漏下了这个。
梧桐面色一僵，接着不知是带着怎样的心情说着，“那是萧雪月送给你的，是她亲手做的。”
苏恪也是身体微僵，“那你呢，送给我东西没？”
“你在我眼里可没那么小气。”
梧桐情绪更加复杂，声音涩涩道：“送过，是一个草蚂蚱，不过后面坏了。”
苏恪笑了一下，“那你应该再送我一个。”
梧桐也笑，“你都还没送过我礼物。”
“好，有机会我送你一个。”
“嗯嗯。”
二人又聊了些不是很重要的话，荡了快一个小时才回去，回去后姜蒹葭还是毫无变化，一直持续到晚上要入睡的时候，她都还是那个模样，完全不顾外面的世界。
一夜无话，却各有心事。
“我该怎么面对你呢，苏恪。”梧桐凝着眼看向天花板，入睡前又想起一些事。
“彤彤，苏恪为了你都被开除了，他对你这么好，你喜欢他吗？”
“没想过……”其实想过，但是梧桐觉得自己配不上他那样的人。
“如果有一个人对你很好，你会喜欢他吗？”梧桐又主动问道。
“那得看有多好。”张倩幻想着自己的白马王子是如何的出彩，可又觉得那样的白马王子估计也看不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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