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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二十有七了,做事多动动脑子,典书老爷一走,衙上有三位押司,谁规定我们不能靠向张押司?”

是敌是友全看利益分成,若张文途不改上渠沟现行的规则,上渠沟乡绅投靠张文途又何妨?

“可……,唉!你们好过,我等不好过啊。”王安说话遮遮掩掩。

王忠摆手一笑,他不想知道其中的蝇营狗苟,知道了也不会帮忙。

王忠和其他乡绅不同,他走的是铁矿的路子,十几年前便在沁县置地,两个儿子都在沁县,上渠沟贫瘠的坡地王忠兴趣不大。

“那你们更要跟紧丁老前,不要想着去投靠衙上的某人,下场会很惨。”

王忠本着同族亲戚的份上好心提醒,保正在这种斗争中实在上不了台面,别以为走几趟衙门,交几个朋友就行,哪怕是下名小吏都可以轻松捏死保正。

相反乡书手就不同了,掌握几个庄子的大权,可以鼓动乡民闹事,看似和贴司平级,但地位不比手分低,衙门虽小五脏俱全,乡书手就是级别不高的封疆大吏。

“三伯,某能不能……”

“不能!”

王忠语气冰冷的拒绝,王忠可以给王安出主意,也可以给王安一些小钱,但王安想搭上王忠的顺风船,进入矿利的圈子是不可能的。

王忠和丁前在某种层面上是合作关系,王忠有自己的选择权,若带上王安性质就变了。

王安是乡里保长,再小也是衙门的役人。王安可以和乡绅有利益往来,但不能捆在一起,即便已经捆在了一起,也要让衙上的老爷们看到泾渭分明,不然老爷们就该整治乡绅了。

翌日,姜坦带着王虎去了徐家沟。

姜坦还是倾向于自己解决问题,乡里天大的事到了衙上就是轻飘飘的一句话,但同样也会反映出姜坦的能力不行,不足以成事,会让张文途轻看。

“王虎,为何他们都不愿去徐家沟?”

今天清晨姜坦问话,王度一众都躲躲闪闪,这让姜坦很好奇。

“山路崎岖,徐家沟又穷的叮当响,某当壮丁快一年了,也就去过两次。”王虎也苦着一张脸不想来,但谁让他年纪轻,资历浅呢。

“真有那么穷?”

“去了户长就明白了。”

徐学沟没有寨墙,土房竹屋坐落在一个个山坡平台上,这些平台不大,有的是天然的,也有人为挖掘的,所有住户都围在一条山溪两岸。

没有村落,每家都隔的很远,更别提集市茶棚之类的场所,立于山脚眺望,山民们在自家坡田劳作,坡田的粟米稀稀拉拉,正应了地贫人穷。

徐家沟保正徐田的家就在山溪左岸,与王安、扈林的家相比徐田的房子不如猪圈,两间房土石结构,墙上有几处大裂缝,门前立了几个石墩当座椅。

“你们又来做什么?要粮没有,要命一条。”

徐田长的人高马大,三十有六未娶妻,说起来他家是徐家沟的世袭保长,倒不是因为威望高,而是徐田家在沟口,入沟的必经之路上,徐田的祖父又是个热心人,迎来送往都有口水喝,久而久之乡里就让徐家祖父当了保长,转眼一传三代。

“徐保正莫急,这位是姜户长,乡里的大人物!”

王虎有点怕徐田,上次就被其教训过,徐田力大如牛,几个人都按不住,甩起膀子一拳能把人骨头打断了。

“大人物?哈!乡里没人了,让一个小娃儿当官?户长是什么官?”

徐田没有敬畏之心,甚至抱着这个保正谁爱当谁当的态度。

“老兄这话就说错了,户长可算不上官,也是跑腿受气的,没多大面子。”姜坦笑的很真诚,年纪小在某方面也是好处,至少更容易令人共情。

“哈哈,你倒还先委屈上了,算了,也不为难你了,不过粮食可真没有啊!”徐田没有什么尊卑观念,他认为能跑到这山沟沟里和自己打交道的人肯定算不上什么高贵。

“今日不收粮,只想和老兄了解一些情况,徐家沟有多少人啊?”

姜坦拍了拍石墩上的尘土,示意徐田坐下来慢慢聊。

“具体的某也说不清楚,这一道沟上去路深着呢,七八年前查过一次,查来查去也没查清,弄了一笔糊涂账,报了九十七户,五百六十几人。”

徐田可没有茶水招待二人,用竹筒接了两罐山溪水放在石板上,爱喝不喝。

“方才某看山上坡田长势不佳,今年欠收吗?”

“年年都是这个屌样子,有口吃的过冬,来年再想别的法子,要不然还能怎么办?”

徐田说的是自家情况,至于别人他不管,也没本事去管。

这个保正当的很不称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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