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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布扯开,一副大红棺材便赫然出现在眼前,下去的两个人见此,顿时面露惊恐,忙手脚并用爬上来。

黄耕不屑地扫了二人一眼,“出息!”

纵步跳下坑中,将棺盖推开,木清眠正安详地躺在里面,面色居然变得红润起来,就好像睡着了一般。

其他人纷纷够身往前看,连声称奇,又疑惑不解,这棺木里的人怎么是他木七呢?即使他和一个男人相爱,离经叛道了些,也不至于被活埋吧?

云清衣脸色复杂,难道自己猜错了?那底下宝箱里的人不是槲寄尘,或者说是个什么死的物件,不然这木清眠怎么没被挖出来?

还有,到底是谁在暗中帮助大蛇逃跑,他到现在都还没有一点头绪,情况怎么变得这么复杂?

思绪万千,聚散于脑海,如同风浪拍打海岸,将沿岸的沙卷走,又蓄力不停冲刷石缝。

海草和鱼虾被冲上岸,又被潮水带回,如此循环往复,最终变成腥臭的尸体,一半在岸上,一半在海水里搁浅。

云清衣长叹一口气,蹲下身去仔细观察木清眠,足足盯了他一盏茶的时间才终于确定木清眠真的没有呼吸,而不是假死,这才放心下来。

黄耕见云清衣起身不看了,这才将棺盖盖上,黑布重新搭上。

“埋吧,辛苦了各位。”黄耕道。

一铲一铲的泥土覆盖在棺木上,砸出咚咚的响声,棺木里的人突然睁开了眼。

黄耕和云清衣一同去找白岩一复命,却得知白岩一竟顺着那大蛇逃走的圆洞追去了。

二人无法,累了一天了,就在大殿里瘫着等消息,顺便微眯一会儿。

天依旧黑沉沉的。

没有火把,没有其他人,一个黑影正趁着夜色在挖木清眠的棺木。

挖了好一会儿,又来了一个人,同样没有火把,连句招呼都没来的及打,朝手心里吐了一口唾沫,哼哧哼哧就开始挖了起来。

身边有了人,便开始较起了劲,不一会儿就挖了大半。

先头挖的那人叉着腰,仰天长叹,讲铁楸顺手插在一边,叫后到的那人:“行了,将就把棺木推开就是,待会儿还得回填呢!”

“嗯,大爷,我来推,待会儿你负责背人,我腰酸得很。”

“才挖这么一会儿就腰酸,那你以后还怎么得了?谁家子女敢跟着你?”

“切!”年少者不屑道:“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好歹都是四十岁的人了,能不能稳重一点?”

棺盖哗啦一声被推开,里面的人立马坐起大口喘着气。

“嚯!”原之野被吓了一跳,后退半步就撞到了坑壁上,“原来你早就醒了啊,我还以为你突然诈尸了,大半夜的吓不吓人啊?!”

木随舟拿着水壶递给他:“还能动吗?先喝点水,他们都在后山那里等着的,我们的赶快离开,天就快亮了。”

木清眠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水,手扶着棺木边艰难起身,将近两天两夜滴水未进,他实在是饿得慌,胃里难受得紧。

木清眠感激道:“能,大爷,小野,多亏你们来得及时,不然我可就真的要长眠于此了。”

原之野道:“嗨!你干嘛这么客气?说这话就生分了啊!话说你这大红衣服看着真渗人,咱们赶紧走,快将它换了,我看着心里杵得慌。”

“嗯,对了,怎么是你们来,我本以为是阿星和袁梁他们呢!”

原之野惊讶道:“阿星是谁啊?我只见到了一个叫阚云白的人,你埋在这儿的消息也是他告诉我们的。起初我和大爷还不信,要不是在这儿守着亲眼看见那些人把这儿挖开,我们也不能确定是你。”

木清眠感到疑惑,阚云白难道不是阿星吗?那阿星和原梁去哪儿了?

木随舟估摸着时辰快到了,打断二人的思绪,说道:“总之这事儿说来话长,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紧离开为好。”

钻出棺木时都很费劲,若是叫他再连夜上山,恐怕真会要了他大半条命。

木随舟又掏出一样东西递给他:“这颗药丸能补充体力,但维持不了多久,你先吃了,到了地方再给你弄点其他的东西吃。”

木清眠才把药丸吞下,原之野就伸着手凑到木随舟面前,理直气壮道:“大爷,那我呢?给我也来一颗。”

“去去去!”木随舟将他的手一巴掌拍开,“东西不能乱吃,吃了会出毛病的。”

“哦。”原之野悻悻缩回手,开始回填。

木随舟扶着木清眠先走一步,走到上山的路时,趁着树木遮挡,把刚才没给原之野的药丸自己先吃了一颗,又分给木清眠一颗,“快吃,这样你精神要好些。”

木清眠呆愣一瞬,转头看了看还在埋头苦干的原之野,虽面带愧色,吞药丸却毫不犹豫。

等原之野满头大汗追赶上二人时,二人才到半山腰,正靠着树干边休息边等他。

一见到二人,原之野一手插腰,一只腿搭在上一个石阶上,将手撑着那伸出去的腿的膝盖上,粗声道:“走吧!”

木清眠问道:“你不歇歇?”

“不用,再歇万一他们起疑,开始上山搜寻怎么办?”

木清眠起身走在前面:“那好,那就走吧。”

后山的木屋外面,几人黑灯瞎火的守在门口。

“你们可终于来了,再晚一步我都要崩溃了!”

看见三人到来,月迎抢先述说着不满。

木随舟道:“辛苦了,他怎么样了?”

月迎声音瞬间低了几分,犹豫着开口道:“反正情况不太好,未未在里面,你们先进去吧。”

木清眠怀着忐忑,将门推开,只见里面只点了一盏油灯,窗户被布遮盖了,不透一点光亮。

“你来了,”封人未起身,慢声说道:“你先别急,他虽一直没醒过,但脉相又是正常的,这种情况已经要比突然醒来又昏过去要强许多了。”

“嗯,多谢。”

“不必客气,”封人未面色有些不自然,“照理说还是我们对不住你,若不是我和月迎被燕清清下了药,池骥也不会将你绑了交给李涸泽他们带到这里,如此一来,槲寄尘也不会陷入到这份困境。”

木清眠沉默了一会儿,只道:“世事无常,怨不得。”

封人未沉默,她不知如何开口,叫人家不计较,就跟挟恩图报有什么不一样,都是强人所难。

木清眠扫视着屋内,疑惑道:“对了,池骥呢?”

月迎在门口处插话道:“他说是有什么大事还没办,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木清眠点了一下头,说道:“我先看看他,一会儿再说。”

封人未出去,将月迎也拉走了,原之野和木随舟紧跟着也出去了。

屋内只有木清眠和槲寄尘二人。

一盏油灯的光实在是太暗了,木清眠即使瞪大双眼,都看不见槲寄尘脸上的表情。

晶莹的液体滑落下脸颊,原来是泪水模糊了双眼啊。

木清眠抓着槲寄尘的手,压抑的痛哭声瞬间充盈喉咙。

他在悔恨自己为什么在后山每天好吃好喝地待了那么久,才发现槲寄尘已经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箱子里那么久。

最让他痛苦的是,槲寄尘所遭的每一分罪,都是拜他所赐,若不是这样,白岩一不会将他抓去做了祭品!

尽管木清眠伤心不已,痛得撕心裂肺,槲寄尘硬是没有一点反应,就如同一个活死人,还有呼吸,却一动不动。

哀莫大于心死,便是此时最贴切的形容。

昨日才过八九天,可木清眠依然觉得冷,冷得刺骨。

屋子里是昏暗的微光,屋外是黑漆漆的一片,到处是黑暗,木清眠深觉光明渺茫,不知何时何地才能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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