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真杨师祖?”
七长老闻言眼中精光一亮:
“宗主是说老夫的师祖杨真?”
宗主点了点头,露出一丝笑意:“不错,就是七长老的师祖杨真杨祖师,当年杨祖师走出三山城,寻找机缘,两年前悄然归来,只有老祖、我与大长老知晓,因此布局。”
听到这个消息,在场的众人均是面露惊讶之色。其中一名长老忍不住开口问道:
“杨祖师?他不是已经离开三山城了吗?”
另一位长老则皱起眉头,疑惑地说道:“我记得杨祖师一百二十年前离开时,已经是寿元将尽,而且无法突破到更高的境界。这次回来,难道是找到了什么机缘,突破了修为瓶颈?”
“等等。”
一位长老脑子飞速运转:
“杨真祖师一百二十年前是因为即将寿尽且不能突破方才外出寻找机缘,就算在外突破炼气境界,也不过延寿一百载,如今一百二十年过去,杨真祖师就算回归,又……”
有些话长老不敢明说,但大家心中有数,无非是质疑这位归来的祖师还能有多少日子好活!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之时,突然间,一阵苍老而爽朗的笑声传来。
众人皆是一惊,连忙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宗主身后一道身影缓缓浮现。
这是一位身穿八卦浮黎青袍,头戴紫武冠,手持玉如意,长须垂胸的老者。
虽然他的精神状态看起来还不错,但难掩其身上散发出来的暮气沉沉之感。
宗主连忙带头行礼参见:
“厚土宗当代宗主携门中长老拜见老祖。”
众长老闻言皆惊,连忙随之拜倒在地。
只见那老者轻轻一笑,抬手一挥,一股无形的法力便将众人扶起。
众长老相视一眼,眼中都闪烁着震惊之色,他们分明感受到这缕法力中蕴含着极其恐怖的威能隐而不发!
七长老双眸含泪,苍老的面庞因激动而不停抖动:
“师祖!”
这位年过双古稀的老人涕泪横流,再次拜倒在老者脚下。
杨真轻轻叹息一声,上前扶起七长老,和蔼地说道:
“一别多年,当年的小乐子也苍老了啊。”
李乐宜长老听到这个久别的称呼,忍不住笑了起来,竟吹出一个大鼻涕泡泡。
“师祖还是如当年一般风采。”
“哈哈哈,你小子这是内涵老夫呢。”
李乐宜笑了笑,苍老的面庞上浮现出发自内心的喜悦,杨真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乐子,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你还只是通脉中期?”
李乐宜叹息一声:
“这些年夜霭老祖即将寿尽不能镇压其余二宗,其余二宗老祖仍存世间,故而宗门资源紧缩,加上我等长老常年在外驻守收集资源,耽误了修行。我道前几日为何暗中叫我等归宗,原来不是防备二宗生事,是因为师祖啊。”
杨真摇摇头:“三山城太小了,资源匮乏,大家都过得很苦,一座大城更分割三宗,苦了你了。”
李乐宜眼眶含泪,轻声道:“师祖这些年在外面过得好么,怎么不提前回来,也好见师尊最后一面。”
提起李乐宜的师尊,杨真唯一的弟子,杨真脑海中浮现一张活泼的面容。
那是杨真在某个凡人城镇偶然发现的一个身具灵根的好苗子,从小带在身边,培养长成,数十年朝夕相伴,师徒情深。
杨真一生未婚,没有子嗣,这个徒弟倾注了他所有的耐心和心力,当儿子般培养。
徒弟养的很好,没有走歪,日常孝顺,伺候在杨真身边。
杨真在厚土宗当大长老时过了一段颐养天年之福。
只是不知是受杨真影响还是其他,这徒弟竟然也不婚不娶,效仿杨真,收了个徒弟了事。
有了徒孙,杨真也倒含饴弄孙了几年,最后寿元将尽,受不了那种死亡慢慢到来,一点一点看着自己的肉身腐败,法力溃散的痛苦。
在一个清晨,杨真在徒弟和徒孙身边各留下一封信,留下一个饱含数十年温情的吻,悄然离去。
杨真离去前,徒弟正当盛年,他没想过徒弟会在自己前头先走。
在外的经历,突破,延寿,这些都是意外,都是虚无缥缈的机缘,杨真最开始的打算,便是陨落在外,不至于看见自家徒儿伤心的样子。
父母爱子,不愿以老病禁锢儿孙。
岁月无情,时光如流,转瞬即逝。
一晃一百二十多年过去,物是人非。
杨真深深一叹,沉默不已,唯有李乐宜看见,杨真眼眶中饱含的泪水被他悄悄用法力蒸发。
“昊儿什么时候走的?”
李乐宜恭敬道:“师父离世五十九年了。”
杨真听后又是一叹,说道:
“等事了,你陪我去你师尊坟前看看吧。”
“是。”
两人没有继续说下去,周围长老已被晾了许久。
杨真目光环视四周的众多长老,收敛心绪,沉声说道:
“你们刚才的疑问老夫都听到了,老夫确实寿元无多,最多还有三四年可活。”
此言一出,场中顿时一片哗然,众人纷纷面露焦急之色,欲要开口争辩。
“嗯?”
杨真一声轻哼,其声不响,但却如有实质一般,如海如渊般的恐怖气息倾泻而下,仿佛一座巍峨高山压下,令人喘不过气来。
瞬间,场中的二十几位通脉境强者全都被压制得无法动弹,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
许多长老面露惊恐之色,这时他们才反应过来:
眼前这位老者,可是真正突破了脱俗四境,踏入炼气境界的老祖级别的人物啊!
老祖面前,谁敢放肆?
一时间,场中变得安静如鸡,无人敢再发出一丝质疑之声。所有的愤怒、不满与疑惑都烟消云散,只剩下对老祖的盲目崇拜和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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