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的声音却是从原告席传来，搞得方辰还愣了一下。
“因为被告不孝顺，不仅不生孩子，还不照顾公公婆婆，天天给气公公婆婆受……”
一个六十岁的老头子，说着说着突然在法庭上掉下泪来，言语中充满了对儿媳妇的控诉。
什么对婆婆恶语相向啊，什么结婚好几年不工作啊，以及最重要的拒绝去做试管婴儿。
到动情处，眼泪和鼻涕一起流了出来，一旁的代理律师赶紧从荷包里取出纸巾让他擦拭。
这下把方辰给整不会了，这一连串的抱怨要不要记录？
如果记，可能把前面零碎的口头表达记录为书面语之后，后面说的他就又忘了。
总不能让原告再重新表演一遍吧？
正在他犹豫之时，身后传来彭刚的低语：“简单概括记录，就写被告陈雅洁不孝顺公婆，对公婆态度不好，不愿生育。”
方辰依言在笔录上写下，不过他还是觉得一般在这种家庭纠纷里面，哭诉的角色应该是由婆婆来扮演。
记录完毕之后，他又看向原告席。
只见李国章已经擦干净鼻涕眼泪，并戴上老花镜在逐字逐句查看笔录内容。
“法官，这个记录和我说的不一样”
“意思一样，可以了。”
李国章指着原告席的显示屏：“不行，我说的都是事实，这个写得太简单了！”
“鬼的事实，你那都是胡编乱造！”陈雅洁的声音里充满了怒气值。
“我胡编乱造？你的一些丑事我都还没说呢！”
陈雅洁把桌子一拍：“老东西你说什么？”
“铛铛铛！”
法槌基座发出的空灵声回响在法庭中，彭刚不无训斥地厉声道：“当事人回答问题即可，不要在法庭上争执，更不要对其他人进行人身攻击，一方当事人陈述另一方当事人不要说话！”
虽然话是说给所有人听的，但打断对方说话的是陈雅洁，在她眼里这话简直就是针对她一个人。
而原告老夫妻俩已经是一脸得意的神情。
他们正要说话，彭刚继续说道：“你可以重新说一遍，但是不要只顾自己说，看着屏幕上助理记录的速度，你说太多太快他记不下来。”
李国章于是又真的把刚刚的怨怼复述了一遍，只是在方辰多次停下不记录的情况下才终于去掉了很多人身攻击的形容和表述。
“被告回答。”
陈雅洁抢先说道：“首先原告说的都不是事实，另外要离婚的事情不是我提的，是因为李文广弱精不能生孩子，两个原告急着抱孙子所以才想让他离了再找一个去做试管，逼我跟他们儿子离婚。”
李文广在一边涨红了脸：“是这样的。”
张凤英却说：“她又不是没有生育能力，要是同意做试管，又不是不能生！”
“你搞清楚，是你们自己的儿子几乎没有生育能力了，医生说他就算去做试管成功率也不高，这难道还是我的问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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