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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眼日头,也就未时刚过,根据使团中人所说,沿路继续往南大概百里的位置有处湖泊,或许可以在入夜之前赶至那里扎营露宿。

马车坏了,除了底盘依旧完整,整个车厢已经是面目全非,马匹也在刚才的乱战中受了些轻伤,无奈只能命护院将可用的木材收拾起来放在车上,待到合适的时候再行修补了。

太阳渐渐西沉,气温也随之变得越发寒冷起来,陆家兄弟二人裹着一张厚厚的裘皮共乘一骑,龚六独自一骑,其余腾出马匹的人就随便找个地方凑合一下,只能等到下次进城时再去马市逛逛。

“龚老伯,为何你这般厉害?你我相识已有多年,倒是藏得深。”

陆云啸哆嗦着身子问道,在他的印象中,面人龚给他的感觉一直就是个老实巴交的京郊老头,整日带着自己那同样憨厚无比的小儿子在上京城里走街串巷,可又有谁能想到此人竟是个深藏不露的超级高手……

“对啊!尤其是刚才那招玩儿大蛇的招式,简直就是神乎其技!从小到大别说见了,就连听都没有听说过这么夸张的景象。”

“呵呵!公子过奖了,老夫只不过是个早已故去的人罢了,当下就是个做糖面人的,当不得公子这般夸赞。”老者嘴角一咧轻笑道。

“嗯?已故?此话怎讲?还有,为何龚先生会知晓我等去向?难不成是受人所托?是谁?老爹嘛!?”

陆云歌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对着老人家接连抛出了好几个问题,在他认为,老头十有八九是老爹安排的,只不过老爹为何能结识到这么厉害的江湖人物,想到这里,不免又回想起之前那一幕幕让人惊叹的情景。

龚六驾马缓慢前行,抬眼望向南方那片一望无际的林海,不由得陷入回忆之中。

龚六,顾名思义,他是龚家七子里面排行老六,上头还有三个哥哥和两个姐姐,至于老七,他并未见过。

龚家,这个姓氏在本朝或许已经鲜有人知了,犹记得家族兴旺之时还是在前朝开国之际,龚家的家主曾经任职过前朝皇帝的禁军统领,此禁军非皇城禁卫军,而是直属于皇帝一人的禁军护卫部队,编制更似当朝的麒麟卫,只是人数并没有这么多。

当时的家主名叫龚六合,在他入朝做官之前,龚家只不过是潍州青云山上的一户普通家庭,平日里靠着贩卖一些山珍野味和珍稀药材为生,算不上富足,却也不算拮据。

龚六的母亲柳氏是当地颇有名气的手工匠人,家传的糖面人手艺在白云山一带的十里八乡可以说是无人不知,可改变龚家命运的起因也就是因为这一手精湛的糖面人手艺。

那年的龚六只有四岁,其母柳氏每逢月中和月末会去山下的白云集市摆摊售卖糖面人,龚六自然也喜欢跟着凑热闹,也就是在那一年,他家的面人被当时正逢起兵时期的将军一眼看中。

他记得很清楚,当时母亲摊位上摆着的面人是一个身骑宝马的金甲大将军,威风凛凛,霸气外露,街市上人来人往,凡经此处者皆不吝夸赞一番,只是待到谈论价钱的时候,一个个却都望而却步了。

问价即是想要,奈何囊中羞涩,也就是在众人砍价砍的热烈的时候,有人将一锭金灿灿的金元宝递了上来。

“此物甚好!本将军收了!”

也就是从那时起,每逢月中和月末,那将军都会前来光顾,这一来二去的也就熟络了起来……

“可是千不该万不该,我当时就不应该多嘴邀请先帝来家中做客,唉……”

言语至此,龚六面露懊悔之色,眼看着老人触及伤心事,兄弟俩人也十分默契的选择了闭嘴。

“罢了……说这些陈年旧事做甚,不提也罢,不提也罢啊!”老者挥了挥手,随即将自己身上披着的皮裘取了下来。

“老夫如今寒暑不侵,想来此物还是公子披着御寒吧,呵呵,此一行山高路远,还请公子多多保重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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