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只听噗通一声,贾赦跪于罗汉床不远处,荣庆堂正中。
贾母本意,是让贾琮与贾赦一道跪下听训,但偌大个荣庆堂内,却只听见噗通了一声。
出于对年岁大些老人的礼敬,贾琮本打算行礼,但闻贾母之言后,却只端正的站在了案几旁,冷然的看着贾母。
“该死的孽障,在母亲大人面前还敢如此骄横!”
“还不跪下!”
贾赦见状,赶忙大声斥着,贾琮却只冷冷的瞥了其一眼,并未出言。
不过是将死之人的犬吠之声而已,何须理会
最多三月……
贾母头上的金银发簪微微摇动,脸上阴云密布,依旧闭着老眼,开口问道。
“琮哥儿,你老子都跪着,你怎不跪?”
“老婆子便是再如何不济,也管教得你,经不得你跪下一拜?”
贾琮拱了拱手,也不在乎闭着老眼的贾母是否看见,保持着冷凝神色,开口说道。
“老太太,我贾琮既已被逐出贾府,此刻又何须跪?”
没了身份之缚,缘何要跪?
贾母话语一窒,自是听懂了贾琮之言,带着愠怒,但仍未睁眼,开口说道。
“好个牙尖嘴利的哥儿,未到年节之际,无人敢在贾家族谱上动手脚,说,你又是被谁逐出了族谱!”
贾琮闻言,表情淡淡,并不出言。
贾母见贾琮不应,脸色更是青一阵白一阵,改口问向贾赦。
“赦哥儿,你说!”
贾赦脸上怒容还未平复,便见贾母问话,只得赶忙回话道。
“是珍哥儿划去的。”
贾母理直气壮的气焰稍微凝滞,旋即又忍着怒气问道。
“不逢年节,不禀宗亲,竟敢随意对族谱做改,珍哥儿这个族长,竟有这样大的胆量?”
贾赦闻言,有些难言,还是支支吾吾说道。
“儿子……儿子使了二百两银子,让珍哥儿动的手脚。”
那几把甄志强送予他的宝扇,在他眼中,便是几千两银子也不换。
而为此花个二百两,奉上一个本就不甚喜爱的庶子,实在是太过划算的生意。
谁曾想,今日会闹得如此地步。
贾赦越想越觉恼恨,本来只是打算教训贾琮的心思,此时已然变成欲要除之后快的杀心!
且让这逆子先嚣张几许,待得之后……
贾母闻言,长叹一声,只觉得心身俱疲。
贾家,是何时变成这个模样的了……
“赦哥儿,你且起身。”
贾母说话间,终是睁开了老眼。
待得贾赦起身后,贾母才望向一旁如清竹般站立着的贾琮。
须臾,贾母便看清了眼前气质沉凝,面色冷峻的贾琮,心中莫名有些惊诧和怀念。
无他,眼前贾琮的气质太像……太像代善公。
虽脸上面容未有分毫相似,但周身那股子气势,那脸上的冷然……
太像了,几如代善公复生……
贾琮不知贾母心中所想,只见贾母睁开双眼后,目光呆滞,直直的凝望着他。
不该是一顿质问然后怒斥他么,怎傻在那里……
果真是老了?
贾琮面上神色不显分毫,心中却有些疑惑。
回过神来,贾母苍老的面容上,收敛了情绪,重又回复阴沉。
正打算继续开口,外间便传来一道爽朗的笑声。
“呵呵,老祖宗,今日这般早寻我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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