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子内炭盆还散着余热,陈家两兄弟都靠着炭盆伸着粗糙裂开的手靠得近近的,感受着最后一丝余热。
陈丹宁眼眶红红。放在家里这些炭火渣就是给丫鬟下人都没人再用了,哥哥们确是在这里长年累月的吃苦就这么熬了过来。这些年,确实也眼瞧着西北军这边的情况慢慢也好转了起来。虽然不想承认,但这一切都来源于不远处那些不干实事的羽林军。
不管他们曾经干过多少坏事,背叛过多少次百姓,但在这里,还是要给上他们几分脸面。
脑海里似乎还回荡着大哥一遍遍给他的这句嘱咐。
陈丹宁捏了捏拳头,毫不犹豫的将已经在胸口又捂热乎了些的小暖炉塞到二哥的手上,他咬了咬牙。
“我知道了,我会安生些......”
二哥咧嘴一笑,一口白牙显露。
“我就知道三弟最明事理。”
“我还是会盯着他们的。”陈丹宁沉了一口气,“不管王黎是谁,羽林军这一块势力在西北久居就是不容小觑!”
陈大将军沉默了半天,终究是抿了抿有些干枯的嘴角,“老三,这次你跟着王大人一起上京领赏。”
无所谓。
陈丹宁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他人手有限怎么可能看得了全部的羽林军?盯着这个王黎未尝不可,顺便还能进京城再看看如今的局势以及朝堂对西北陈家究竟是何态度。
一身骑装的陈丹宁来到羽林军驻扎的这块营地时,来引路的小兵跟他解释王大人这边已经收到了朝廷上的指示,现下正在校场上练着呢。
看到羽林军这边的将士们连身上穿的兵服都是干净崭新,一路走来他们的鞋面上都是连灰尘也没有沾上几颗,远处甚至还能闻到飘来的煮饭的香味。
陈丹宁的脸色更是有些不好看了。
从前只在祖父口中听说陈家功劳滔天,陈家在朝堂上都有一席之地,现在祖父颐养天年朝廷依旧愿意把西北这块地方的领兵权交到陈家手里足以见对陈家的信赖和倚重。这套说辞陈丹宁听了大半辈子了。
所以他儿时的目标就是要像他祖父,像他兄长们那样,维护陈家的声誉,以陈家之名去挣功劳。把这西北的每一块土地都保护好,不容一丝纰漏。
可现实真的如此吗?
陈丹宁来了也有小几年了,如今对这片土地有了更深的感情,对周围的士兵们也有了更鲜活的印象。大哥二哥住的官邸是破旧的,将士们身上的补丁是补了再补的,击败无数次连连来犯的辽人最终所有的封赏也都跟石头丢进海里一样没有音讯。
朝廷要是真的看重他们西北军,怎么会如此轻视?
陈丹宁捏了捏拳头,牙龈又咬紧了几分。
“小陈将军,许久不见。”
耳边一声熟悉的声音把陈丹宁拉回现实。
面前站着跟他差不多年岁的将官,个子高高的,更是壮实的惊人,胳膊上的肌肉好像能把地上的石锁轻轻松松的单手举起来丢出去。
这个王黎好像刚来这边的时候还只是普通的少年,现在这结实程度放在军营中也都会被称作一声“好汉”,看来这个王黎还真是一点没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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