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ttanti。哈哈哈……彭洛斯,贝克尔,你们两个虽说是被叫来暂时代理一下守卫工作的,也不必如此刁难一位自外邦来的旅人吧。地灵族的语言,就算是在藏经院内部,我知道的能熟练掌握它的学者也只有两三名——而且这几个人里只有一人的主攻方向并非语言学。”一个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自埃尔法背后响起,引得三个人集体向那个方向看去——来者已经须发尽白,但红润的脸色显示出他的健康并无问题,甚至可以说是状态良好。而他身上的衣服又和两名守卫不同,虽然说不上为何,但埃尔法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位老人是藏经院的大人物。“啊,甘多夫先生……我们只是想测试一下她的知识储备,没有别的意思……”“我明白。可是,出这种难度的题,能答对的人本来就屈指可数,又如何测试呢?更何况——”老先生突然一顿,“你们自己也只是知道几个地灵族的语言词汇吧。”
“抱歉,甘多夫先生,我们不该拿自己也不熟悉的东西妄自考察他人……”“不必道歉了。但是,若下次我还需要你们代理守卫一职,希望你们能有些改进。”甘多夫摇了摇头,又看向埃尔法,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你是……昨天去了坎维峡谷的那个旅人少女吧?刚刚罗兰回来,我和他正好打了个照面,是他告诉的我。进来吧,现在常驻学者正在开例会……我们尽量不要去打搅他们。”
“哦……好。”没怎么多想,埃尔法便跟着甘多夫踏进了藏经院的大门。
……
不得不承认,藏经院不仅外面看上去壮观,内部也十分符合埃尔法关于一座图书馆的印象——朴实而深邃,简约而高远。甘多夫将埃尔法领进了一间空会议室,拉出来两把椅子:“来,坐下吧——在这里聊点什么,或者……听我说点什么,你愿意吗?”“嗯……好啊。但是您要和我聊些什么呢?我并不像这里的学者一样博学,深奥的东西我也听不懂……”
“并不是什么深奥的知识,而是……关于罗兰的事情。”
“关于……罗兰?甘多夫先生……您……确定要把他的事情告诉我吗?我们也刚认识没多久……”“哈哈哈哈……我认为没什么关系。在这里工作的学者,虽然他们和罗兰这孩子经常打照面,但能交心的人寥寥无几;反倒是你,你大概不知道,罗兰这孩子,如果他能对一个认识不久的人说出‘去藏经院找我’这种话,就说明他认可你了。”甘多夫大笑几声,但眼神却变得有些怀念……甚至担忧。
“这孩子不是弗里德曼的原住民。九年前,我72岁,他刚刚10岁。那时候我也像现在一样,在藏经院工作,但他才刚刚来到这座城市。当时……”说到这里时,甘多夫突然停顿了一下,然后重重叹了口气,“哎……我是在克里夫山下发现的他。当时他个子还很小,就躺在悬崖下的灌木丛里,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那里面有个人。”“等等……在悬崖下……躺着?难道……”埃尔法听着听着,突然背后一凉,连忙就事询问。然而甘多夫的下一句话却让她大为惊讶——
“是啊,这孩子……我也不清楚他为什么要从山上跳下去。尽管他只爬到了半山腰,但那样的冲击力,也足以让他在鬼门关那里走一圈了。”甘多夫摇摇头,“我为他做了紧急处理,又联系了藏经院的医生把他带回去做治疗。还好,他平安挺了过去……只是在我问他关于他过去的其他事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能记得住自己的名字和年龄。医生说,因为头部受到重击,他的记忆已经受到损伤了……但他的记忆一直没有恢复的迹象,遗忘的片段也超出想象的多。”“所以,您觉得他的记忆是被另外清除了?”“正是。后来我才知道,是当时的一名医生违规使用了水眠草,用这种植物含有的特殊生物碱让这孩子忘却了那些事情。”“当时……也没有恢复吗?”“很遗憾……水眠草造成的记忆丧失,目前还被认为是不可逆的……至少藏经院还没发现方法能逆转这种情况。哎……”
“后来,这孩子痊愈后,我就让他留在藏经院里,帮忙做些工作。起初他只是做些杂活,整理文献啊论文筛查啊之类的事情。但是后来我发现,这孩子的天分可能比当时在院内的学者都高……于是我也开始让他参与学术类的专业工作。再后来……他就成为了藏经院里最年轻的博物学家。”甘多夫自顾自地笑了笑,“看来,世界树也不愿让他就这么被埋没了,才会让他逃过死神的追捕吧。”
“我每次都在怀疑,他对那件事的看法如何,但他总是闭口不提。或许总有一……”
“埃尔法?甘多夫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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