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眼泪如泉水般涌出来,嗓子里像卡着鱼刺,挤着声带发出一句不成形的声音:“萧大哥!”
萧七连忙将女人扶起并让进屋内:“里面请,有话慢慢说!”
女人名叫余翠云,徐恩智的内人,她泣涕如雨,话不成章地说出今天发生的事。
从谈吐措辞来看,余翠云的教育水平较差,说的普通话带有很重的当地方言,叙述时抓不住重点,东一榔头西一棒槌,而且手舞足蹈,情绪激动,但萧七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色,耐心听她讲完后自己拼凑出了事情的全貌。
下午徐恩智离家后去找罗德里格斯,很晚没有回家,出锅的饺子都已经冷透了。
余翠云心急如焚,但也无处去找,直到八点多,家门被扣响。
她快步迎出门去,等来的却不是丈夫的身影,而是一个陌生的白人男子。
她上下打量一眼这个男人,低声问道:“你是谁?”
男人没有说话,也听不懂汉语,他从身后的皮卡后箱扯出一个和人等高的麻布袋,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装了什么。
他把麻布袋和五千美元塞到余翠云手里,什么也没有说就走了。
徐天聪听到门外的声响,也跑出来看:“娘,怎么了?爹怎么还不回来?”
余翠云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把孩子拦在后面不让看到麻袋:“你去睡吧,爹很快回来了。”
徐天聪虽才八岁,但很有灵性,已经察觉到什么,便闹:“我不,我不睡觉,我也要一起等爹回来!”
说罢便伸出手去扯那只麻布袋。
“听话——”
余翠云还想要呵斥,这时麻布袋已被扯开一角,露出里面的事物。
她当时只觉天旋地转,双腿发软,看到儿子的脸刷一下就白了,母子俩齐齐跪在地上。
“恩智!”她失声叫喊,跪着挪动到丈夫身边,嘴里像是吃了一勺芥末,伏在丈夫胸口上痛哭流涕。
“爹!”天聪抱住父亲的脚,嘶哑地哭喊出声。
只见徐恩智的脸——已经不能叫脸了,面部颅骨破碎,鼻梁打歪,身上软绵绵的,两只手的小臂都断了,肋骨折了七八根,满嘴是血,仿佛狠狠咬了一口火龙果。
徐恩智死时眼睛还是睁着的,甚至有些往外凸出,后来发生了什么连余翠云自己都不知道,母子俩浑浑噩噩在哭喊中收捡好丈夫的尸体。
她想起丈夫离家前的嘱咐,他让自己到某个地址去找萧七,那个一身侠气的中国男人绝不会将孤儿寡母置之不顾,于是她像僵尸一样摸到萧七的住处,已经是晚上十点。
听完讲述,萧七如闻惊雷,双手垂下立在原地。
“大嫂,你先节哀。我送你回去。”说完萧七披上一件外衣,送着余翠云出门。
回到他们家时,徐天聪还伏在父亲遗体上,声带哭哑了,眼泪哭干了,变成了干嚎。
萧七没有说话,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过去检视遗体。
死状相当凄惨,全身骨骼错位,手臂畸形反折,身上有多达十几处骨折,其中有一些是生前打的,还有一些应该是死后造成的。
下午徐恩智来找萧七说的事,便是要他答应,当他的妻子找上门时,作为老乡搭一搭手,他们在唐人街还有一个叔叔,他要萧七帮忙,把余翠云和徐天聪送到叔叔那里去。
“我徐恩智不会看走眼,你是一个值得依靠的男人。”临走前,他非常认真地说出自己来找萧七的理由。
而妻子这边他的交代是:“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情,你就去找一个叫萧七的人,他会帮我安置好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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