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内室陈设豪华,三面摆设着高档沙发。尹梓杰请汪发落座后,有人送来两杯香茶几样糕点,摆在二人面前。汪发疑惑的看着尹梓杰,尹梓杰这才说:“汪大爷,叫您见笑了,鄙人在松昌洋行管点事,我叫尹梓杰,早就听说您的大名,一直就想交您这个朋友。”汪发愣愣地说:“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咱们天津卫这个地界,谁不晓得您的大名,军械局大拿汪书办汪大爷,为人豪爽仗义真君子也。”尹梓杰接着说:“兄弟仰慕您很久了,一直想结交,今日三生有幸终于幸会。”说着将那叠银票塞进汪发怀里,说道:“这是我孝敬您的,就算是个不成敬意的见面礼,日后咱哥俩共同发财。”汪发半疑惑半兴奋,心中暗想,竟然有人如此巴结。看在这银票的份上,交这个朋友也算是自己的一桩幸事,何乐不为呢。汪发这人本就见钱眼开,此时已经喜不自禁,飘飘然乎,亚如拣了一个金元宝似的。
汪发笑呵呵的说:“好说,好说,这么说你在洋行发财,日后还多有仰仗。那你贵庚几何?”尹梓杰忙报上年岁说:“看得出您比我年长不少。”
“如此我就却之不恭,我是大哥了。”汪发嘻嘻笑着说。尹梓杰连忙起身抱拳“兄弟我是小弟,大哥在上,受小弟一拜,”说着深鞠一躬。随后尹梓杰向门外招呼一声,有人端进来两盘西式糕点、一瓶法国香槟酒和两个高脚杯。二人举杯庆贺交谈甚欢,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二人海阔天空闲聊了一会儿,尹梓杰说:“大哥,眼下兄弟我有一个发财的机会,想和大哥一块赚点钱,不知大哥意下如何。”汪发即刻眼睛放光,兴奋地说:“有这等好事?”
尹梓杰便说:“我们洋行有一桩生意,可以从西洋那边买进一些枪械弹药,倒手高价售出,利润可观的很,这就要借助大哥的力量了。”
汪发对此有些疑惑,只是面子上不好一口回绝,便应付的表示:“好说,好说。”接着他又道:“购买军需是上边的事,我们那里仅仅登记、收发,我能做些什么?”尹梓杰说:“其实很简单,只需要了解天津这边驻军多少,现在使用什么枪械兵器,有没有这方面的需要,有多大的买卖空间,才能确定下一步该怎么办。”
汪发闻言抿嘴一笑,心中暗想,这倒不是难事。于是随口答道:“就这等小事手到擒来,我是干什么的,我管的是军械局,正对门路。”尹梓杰也乐不可支,说道:“那就一言为定。”二人重新举杯一饮而尽,击掌庆贺。接着汪发趁着酒兴,将一些军械局内的情况一一道来,甚至局里几个官佐相互勾心斗角的笑话,如数家珍般吹乎了一顿。他洋洋自得显得很有能耐,尹梓杰脸上露出一副惊喜仰慕之情。二人欢谈笑语无话不说,看看夜已经深了,汪发这才想起该走了,于是相互告别各自回家。
一周后,汪发如约来赌场和尹梓杰会面,这次他将军械局最近补充的枪械、弹药以及当地几处兵营、人数、官佐状况等信息和盘托出。当然尹梓杰不会亏待他,给他的报酬也很丰厚。此后,尹梓杰和汪发来往甚密,二人称兄道弟无话不说。尹梓杰不时带他去高档妓院消遣,博取他的欢心。汪发本是贪婪之人,见钱眼开,为了捞取更多的金钱,自然乐得奉献。对尹梓杰的要求,挖空心思的寻找有价值的情报,甚至几次到码头上查看运兵船只、兵勇换防调动等情况。
几个月后的一天,汪发和尹梓杰从妓院出来,尹梓杰告诉他,自己家中老母病重,要离开天津一段时间。在离开之前介绍洋行的一个同事和汪发认识,此人名叫石川三郎,是个非常仗义厚道的人。尹梓杰自称和石川三郎共事多年,情同手足,深知石川君为人信义可交,初次来津诸事不熟,拜托汪发多多照顾。以后便由石川君代替尹梓杰,继续之前的友谊和买卖。
次日尹梓杰约汪发在一个酒楼与石川三郎认识。初次见面石川三郎给汪发送上一份不菲的见面礼,汪发视财如命自然笑纳。尹梓杰算是移交了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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