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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后知后觉的何知县颤颤巍巍地说:“有话好好说,有些事情,真的不是我的主意。”

“休要狡辩!”

不等他甩锅,徐良裕铆足了劲,一脚踹在他胸口。

殷红涌流的身躯,在地上拖出一道血痕,何知县剧烈的咳嗽着,说不出话来,瞪着眼看向宴客厅的门口。

还没来吗?

原来如此,不会有人来了。

生死关头,刚刚弄清状况的何知县,抓起散落在一旁的一把椅子,试图反抗。

这椅子是哪个王八蛋挑选的,怎么这般重,挥都挥不动。

徐良裕又是一脚,隔着椅子踹得他眼冒金星。吃痛之下,何知县闭着眼向后倒去,手上一松,椅子跌落在旁。

他再度睁开眼,已经被徐良裕揪住衣领,他惊恐地看着那精巧的匕首,从自己颈部轻轻掠过。

何知县捂着脖子,嘶吼着,却堵不住直冲天花板的泉柱。

刹那之间,血溅如雨的何知县,却是笑了出来,那把匕首他再熟悉不过,正是先前自己送女儿的生日礼物。

或许,这便是天意吧。

“爹,我还是不想嫁给他。”

何千金忽然冲入宴客厅,想要趁着徐良裕在场,彻底搅黄此事。

只是,她刚进来,便见到倒在血泊中的何知县,刺鼻的腥甜直冲脑门。

尹万摇了摇头,纸终归是保不住火的,当即挥手收去隔绝声音的阴雾。

“爹!”

何千金扑到何知县身旁,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周围的家丁、侍从被这尖锐的声音吓了一跳,赶忙涌入宴客厅,众人看着嘶吼不断,却发不出声音的何知县,一时间都有些慌张。

何千金梨花带雨,对一旁持刀的徐良裕骂道:“我就该把你们两个一起毒死的!都怪我,都怪我。”

正欲挥刀自尽的徐良裕,听到这话顿时愣住了。

不光是他,只剩最后一口气的何知县也瞪大了眼睛。

原来如此,何知县慢慢闭上了眼睛,怪不得这徐良裕说什么都要杀自己,女儿啊,你瞒得为父好苦啊。

要是早些告诉为父,何至于此?

不该拦着你和许贤善的,终究是为父错了。

何千金回头,发现何知县一脸不甘地去了,顿时哭的稀里哗啦。

徐良裕看着这位深闺丽人,脸色阴晴不定。

一旁吃瓜的尹万摇了摇头,还是走到这一步了,终归要自己来帮一手。

他悄悄飘来,在徐书生耳边小声说道:“徐木脑袋,沈妙玲的确是病死的,最后两天,她都没有吃药,何千金并未得逞。”

闻言,失魂落魄的徐良裕抬起头,看着围得水泄不通的侍从,只觉得鼻子酸酸的。

是啊,如果她卧病在床,自己怎忍心留她一人在家,只身赶考。

我真傻,真的。

“尹兄,对不起,我骗了你。”

徐书生将匕首重新架到自己脖子上:“其实我没有见过你,我只是想找个帮手。”

“我知道。”

尹万无奈地应着,他早就知道了,只知道读书的家伙,脑子虽然转的快,但演技着实差些火候。

况且,他把这青原县转了两遍,都没有找到自己,徐书生又怎么会见过自己呢。

虽说尹万的确想从徐书生这里得到线索,可他想要的,不仅仅是线索,徐书生并不知道他的胃口有多大。

“城东有个算命先生,他说我有解元之姿,却没有解元之命。我一直不信,现在看来,我真的没有解元之命。”

徐良裕抹了自己的脖子,留下最后一句致歉:“对不起,说不定,那个算命先生能,,”

他没能说完那句话,夜里很冷,眼皮很重,仿佛脸上那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用尽了他最后的气力。

妙玲,我把何狗杀了。

妙玲,你走慢些,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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