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了。”闻奇道了谢，拿了两文钱放在韩伯的推车上，准备离开。
“小哥，你要是对王千山的死有点兴趣的话，我这儿还有些消息。”
闻奇转过身子，看着面前的果贩。
这名果贩笑而不语，右手伸出两根手指。
“你叫什么名字？”
“刘二。”
日中正天，闻奇在面馆里忙碌着，后厨的水缸里躺着两个大西瓜。
“笃笃笃…”
闻奇的菜刀在案板上来回剁着，很有节奏。如果有熟客在此，就能听出这切肉的声音，比平时要快了许多。
聂宝东刚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个情景。
平民百姓，大多没有一日三餐的习惯，中午就吃些点心填填肚子。一般的汤饼店，只有早晚客人最多，但是闻奇的店里每天的餐品都不一样，味道也是最好，所以即使是中午，也有不少客人。
大多数人是像聂宝东这样的，买一碗汤，就着自己做的干粮下咽。热腾腾的浓汤上有有点点油脂漂浮，盐分充足，是体力劳动者的最爱。一口汤下去，似乎能让人忘记整个上午劳作的辛苦。
“小店家，这羊生前偷了你多少文钱？”
“那倒没有。”被人开了玩笑，闻奇却一点也不生气。
“早上高价买了两个西瓜，今日只能多卖点汤饼了！”闻奇一边加快着手上的速度，一边随口嘟囔着。
花了不少钱，他才从刘二那打探到关于王千山死前那晚的消息。
“那日我晚上吃坏了肚子，夜里急着出恭，刚起夜呢，就听到王家的院子传来一些声响…”
刘二眼神放空，仿佛陷入了回忆。
“什么样的声响？”
“像是竹子掉在地上的声音，但我推开窗看时，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你确定只有你一个人听到了？”
“我问了其他人，都说那晚什么也没有听见。”
“你接着说。”
“那声音是从王家传来的没错，但是王家的房子都是砖木，后院我也清楚，从未种过竹子。我觉得不对，于是靠在王家门口听了一阵…”
“你趴人家墙角？”闻奇瞥眼看刘二。
“这有什么奇怪的，但奇怪的是，我分明听见了王大郎的声音，于是我又回去睡觉，第二日起床，就听说他死了。”
“他在跟人说话？”
“不，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神神叨叨的，好像嘴里在念诵着什么，但我没听清。”
“那是什么时候？”
“约莫四更，因为我记得清楚，我回去睡下不久，就听到了打更声。”
闻奇回忆着刘二的证词，在心里默默整理线索。目前可以得知的是王千山死的那个晚上凌晨一点左右他还活着，结合街坊的谈论，卯时开门的王家武馆没有打开，人们才觉得不对。也就是说，王千山大约是在凌晨一点到五点之间遇害的。
“你的羊肉汤饼。”
“对了，小店家，你这儿生意这么好，缺不缺人？”
闻奇愣了一下，认真考虑起来，他的心思现在不在面馆经营上，确实需要一些人手。
“当然是缺的，不过要看是什么人了。”
“放心，我给你介绍的，都是身家手脚干净的。”聂宝东答道。他是一个牙人，相当于中介，在黄竹镇认识很多人，不仅介绍活计，消息也很是灵通。
“改天带来给你瞧瞧。”
聂东宝嘴上这么说着，手去够酱油盏，眼睛却突然看向了一处，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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